虽然察觉到他时不时突然的安静,可简一也没往深想,等到简母走后他去505宿舍找人时才发现陈维西已经离开一周了。
“你不知道这个事情吗?”李轩扬十分诧异的问道。
“走之前还来宿舍说了一声,十分潇洒说是要出国深造。”
“我们当时就觉得奇怪,他这一走,你俩这事……”
简一忘了他是怎么走出505的,回神的时候已经站在酒吧二楼的门口,而里头是他已经打包好的行李,准备去宿舍找陈维西一起搬的,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头阳光正好,几个大箱子摆在中间,窗帘被他拉开,空气中还能看到灰尘飘着……
他不敢进房间,总觉得陈维西应该还在,不敢相信他已经走了的事实。坐在客厅沙发上给陈维西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里头有汽车轰鸣而过的声音,简一问道:“是去了哪里?”
陈维西静了半天,说道:“日本,我也想来看看。”
“嗯……是我妈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他前段话用的肯定句式。
“唔……两年吧,这个号码,我也会换掉。”
简一拿着手机一直没有说话,最后直接挂断,陈维西突然在东京的大街上泪如雨下。
他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更伤心的事情了。
身边是一群新朋友,看他突然这样面面相觑,想安慰却无从下手,最后都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开,让他自己待着。
10来分钟,他收拾好情绪,发现几人都在马路旁的休闲区坐着,都在等他,他快步走过去,其中一个用蹩脚的英文打趣道:“失恋也没你这么伤心啊,你这是怎么了?”
陈维西笑了笑没有说话,几人去了肯德基。进门的时候他顿了顿,想到了和简一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里头再没有那个要把汉堡让给他吃的人。
他最终没有进去,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十字街头林立,车水马龙,可他没有方向,看着手机,去营业厅换了个号码,原先那个指甲壳大小的手机卡被他放进钱包最里头,出来的时候附近都是手机店,他想到那天独自去玄天湖找简一的情形,想vivo和oppo,想念简一在暖黄的灯光下背着吉他为他弹唱《消愁》。
这里没有他的影子,可到处都有他。
红着眼游魂似的回到住的地方,路上有几个刚认识的同学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回,打心底生出一种疲惫感,来的时候东京没有下雨,他自然的把独自生活当成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像简一当初那样,可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刚来时新同学不错,期间给他办了个迎新会,气候也还好,常晴偶雨,也少有风,很快他就在外面租了间房子,每天晚上必做功课就是拿着手机靠在床上等简一的电话,可现在电话也等不到了,可怕的不是一个人生活,可怕的是只有一个人。
夜半时分他被一个梦惊醒,四周很黑,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都忘了脱,扭头看向身旁,梦里简一就睡在他身边,长发被他压在身下,身上暖暖的,带着熟悉的荷香沐浴液的味道,不知不觉他的眼泪又流下来。
这要不是个梦就好了,还有他这动不动就流眼泪的毛病还能不能改?回头简一又该说他活该是受了。
等缓过劲,他钻进被子靠在床头却没有睡,瞌睡虫被惊醒后好像再也不会来一样,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廊桥遗梦》又被他拿在手中,这是刚来那会他在一个书店偶然看到的,他当时就买下来了,虽然是英文版。他随手翻着,情书被他夹在这本书中间,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慢慢翻,等翻到那一页的时候就是回家的日子。
好日子和坏日子一样,都会过去,到日本已经一个月,他终于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