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柳转而欣喜道:“什么?是表姑娘和表少爷来了,你这丫头也不早说,竟在这磨叽。”接着又问了几句,无非是哪位管事去接的,派了几辆马车等等。问完以后,才说:“好了,看在表姑娘和表少爷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再这样咋咋呼呼的,小心真打你板子。诺,这戒指拿着顽去吧。”说着便从左手的无名指上摘下来一个纯银镶绿松石的戒指给了那小丫头。
早就听说月华院的姐姐出手阔绰,小丫头今日总算是领教了,这一枚戒指怕是能抵她好几个月的月钱呢,喜滋滋的拿着戒指跑了。于婆子羡慕的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背影,这丫头真是好运,她要是刚才肯将消息告诉自己,那现在自己也能得份赏赐了。没成想轻柳转头对着她说:“外院的小丫头不懂规矩,妈妈是老人了,怎么也这样不懂规矩了。她这样大呼小叫的固然不对,妈妈也该先制止了再说,怎么还和她吵起来了?我知道你是想着自己得了消息好进去领赏,只是倘若扰了夫人歇息,你可担得起?”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于婆子不敢造次,这一会功夫已经挨了两次骂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找她的错处。
韩氏听说侄子侄女到了的消息,连忙吩咐道:“快去告诉大姑娘她们准备迎接远客,下午的课程暂时停了。”沉吟一下,又说:“再派人到凝晖院里说一声,也好让老太太也有个准备。”轻柳答应着,一一指派小丫头们去传话。刚才院门口那样一顿吵,歇午觉的其他人也都起来了,大家各司其职,倒也没有十分忙乱。
轻柳对着要去大姑娘院子传话的小丫头吉祥说:“告诉你墨画姐姐几个,大姑奶奶去了还不足九个月呢,让她们服饰姑娘们打扮时注意着些。”吉祥领命去了。
韩氏见轻柳站在那里,虽轻声细语却是指挥有度、从容不迫,心底暗暗点了点头。原先飞絮在这时,这院子里的事都是由她主理,倒没显出轻柳特别能干来。这些日子,飞絮到金洲去接侄女一行了,院子里的事务都由轻柳主事,倒是很能看出些东西来。这轻柳,是个值得调教的,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庶子。
又想到即将前来的侄子侄女,韩氏不由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也是命苦的。小小年纪便失了父母双亲,偏偏姑爷那边有没什么亲人,只能前来投靠她这个舅母。侯爷只有这一个嫡亲妹妹,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护着他们,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
想到这里,她扬声问:“轻柳,给她们姐弟两个的见面礼可备下了?拿过来我看一下。”
须臾间,轻柳便捧过来两个锦盒:“夫人,您看这样可行?”
韩氏看了一眼,皱皱眉说道:“是不是有些减薄了?”
轻柳回道:“奴婢晓得您对方姑娘和方少爷的爱护之心,只是老太太那边怕是不会给太过贵重的东西……”
第三章 表姑娘到了
轻柳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平日里在月华院再怎么说老太太的不是,到了凝晖院那边怎么也得给她留几分面子。要是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人肆意渲染,实在是得不偿失。
韩氏瞬间便明白了轻柳的顾虑,点头道:“你考虑的很周到,那就这么着吧。横竖我私底下再多多贴补她们姐弟俩也是一样的,对了,她们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轻柳笑着回道:“半月前就收拾好了,早上我才去看过,各色陈设铺盖都收拾妥当了。一会我再让她们院子的小丫头备下热水。”
这时候,韩氏也已经穿戴妥当、梳妆完毕了,因要见客,微雨帮她梳了一个庄重的牡丹髻,戴了一套金累丝镶碧玉的首饰,穿一件湘色绣斜枝牡丹的软绸对襟褂子,同色中衣,葱绿色的撒花百褶裙。既庄重又不过分招摇,她对着内室的穿衣镜点点头:“时候也不早了,去看看姑娘们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丫鬟在门外回道:“禀夫人,姑娘们来了。”
韩氏连忙说:“外头热,快让姑娘们都进来,将湃好的果子端些过来。”
紧接着,便有五六个大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进来了。走在最前头的一个鹅蛋脸面,高挑身材,细眉杏眼,端庄温和,神态气质与韩氏很是相像,这便是忠义侯府沈家的嫡长女沈湉。
第二个年岁稍小,身材适中,相貌中上,温柔可亲,正是沈府大房的二姑娘沈英。
第三个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仍然一脸稚气,却也生的玉雪可爱,她是沈府二房的嫡女二姑娘沈湘。老侯爷知晓自己三个儿子都不同母且各有打算,怕他走了以后兄弟间会因家族产业祸起萧墙回了祖宗基业。因此老侯爷去世的时候就已经做主分家了,二房和三房都已经分了自己的宅子,搬出去住。
沈湘是二房的嫡女,上头还有一个庶姐,因此排行第二。三年前,二老爷谋了外任,原先是带了妻子、子女一家子一起赴任的。谁承想,走到半路,沈湘便因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不能成行。二夫人不得已又带着女儿回京调养,谁承想在路上吐得不行的沈湘一回京城便活蹦乱跳了。二夫人带她去京城最有名望的皇觉寺上香求佛,皇觉寺的大师说沈湘的命格如此,天生与南边犯冲,往北边走无事,往南边走远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