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韦氏倒是听进了耳朵里面,她琢磨了一下,问道:“能行吗?不会落个虐待儿媳的名声吧?”
“哎哟,我的好夫人,她都病成那样了,送到庄子上养病还不是常事?况且您都被她气得犯了头风,还虐待什么儿媳,她虐待婆婆还差不多!”
木嬷嬷说的这两句,韦氏听了心里顺意不少,觉得正应该如此,自己确实太过心善了。
于是她张口喊了人,当即便发了话,说要把于小霏,送到京郊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子上养病,明日便走。
韦氏发了号施令,心头越发舒服了,可是没过一会儿,派过去的丫鬟便跑回来,回话,道:“夫人,世子夫人不愿意去,说她没病,为何要养病!”
韦氏一听就瞪了眼,当下又气得胸脯起伏起来,“都指着丈夫、婆婆说是妖怪了,还不是病?!这不光是病,还是要命的疯病呢!快把她给我绑了,扔到车上送出去!别让我看见!”
韦氏吼了这一句,又觉得脑子有些发晕,躺在枕上大喘气。
那丫鬟我不知道韦氏这话当不当真,那边的世子夫人也是难产,她也不晓得怎么办了?一旁坐着的木嬷嬷见了,忽的想起了什么,又喊那丫鬟道:“且等等。”
韦氏不知她是何意,瞥了她一眼,嬷嬷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便朝着那丫鬟说道:“去把咱们府上常来问诊的那位大夫请过来,给世子夫人好生看一看,到底有病没病,到时候还不都清清楚楚的了?”
那丫鬟应了下去了,韦氏不乐地哼了几声:“这会儿又给她请大夫做甚?平白地浪费功夫!”
“夫人方才不还说,怕落了个虐待儿媳的名声么?现在请了大夫给她看了,以她那疯样,定是得了疯病的!咱们借了大夫的口说出去,再在把她送到庄子上,也免得落人口实,不是么?回头到了庄子上,她过段时日自己病没了,也和咱们没什么干系了!”
韦氏听了深以为然,赞许地看了木嬷嬷一眼,心里不由开始盘算起来,等到她这个惹人嫌的儿媳妇没了,得赶紧再给费元寻个乖巧好生养的继室,好开枝散叶,免得耽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
韦氏心情舒畅了,喝了碗杏仁露,这边丫鬟便过来回禀了。
那丫鬟神色有些慌张,韦氏见了,不由心中一紧,斥责道:“你也得了疯病不成?没点规矩!”
那丫鬟赶紧跪下请罪,然后急着说道:“夫人,大夫刚给世子夫人问过诊了,说是……”
“说什么?是不是疯病?”
“不,不是疯病,说是……世子夫人有身孕了!”
韦氏听了,只觉得脑中一轰,身上一软,跌在了床榻上。
冤孽呀,怎么这个时候,她有了身孕!
平成侯府,两代单传了,于小霏这个时候有了身孕,韦氏哪里还敢再把她扔到庄子上去?
原本被仆妇拉着拽着,全没了世子夫人尊荣的于小霏,此时突然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她望着床顶万子千孙的雕花,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费元嫌恶她怎么样?韦氏讨厌她又怎么样?她现在有身孕了,说不定便就能生个儿子,往后这平成侯府,可就是她的天下了!
看吧,老天还是向着正道的,于小灵是妖怪,她肚子里的也是妖怪,她定生不出来,定然挺着肚子一尸两命!
还有韦氏那个老妖婆,费元那个软男人,以后她谁都不用靠了,她有了儿子,可什么都有了!
以前他们都看不起她,以后呢?
于小霏突然笑得畅快极了。
下面的丫鬟婆子听了这笑声,都觉得毛骨悚然,他们以后就要跟着这个疯子了吗?以后她有儿子傍身了,还有谁能管得了她?
下面的人感到一阵一阵的绝望,而更觉得绝望的,自然是韦氏。
老天爷真是不公,让她摊上这么个儿媳妇也就罢了,偏偏她有了由头下了决心要收拾这疯女人的时候,这疯女人又有了身孕!
韦氏是一晚上都没吃饭,这会儿躺在床上,头像是被人一下一下地敲一样,疼得头皮发麻,心里郁闷极了。
费元过来看她,她连见都没见,便让人把他撵走了,若不是他好死不活地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她还用得受这等罪?
韦氏烦的要命,看着手边的茶也凉了,正烦躁地喊了丫鬟要来训一顿,可话还没嚷出口,门外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听这声音,正是自己的丈夫平成侯。
韦氏也不耐烦去迎接他,只翻过身来,假装睡觉,谁知他进了门几步便径直走到韦氏床前,也不管他韦氏是真睡还是假睡,手上一甩,便将一张纸甩在了韦氏身上,瞪眼怒道:“睡什么睡!大祸临头了!”
☆、第四零五章 庶充嫡
韦氏被平成侯这么凑在耳朵边喊了一句,当即吓得便是一个哆嗦。
“妾身犯着头风了,侯爷这是作甚!”
韦氏也是烦恼,翻身嚷了这么一句,转眼看见平成侯一脸急慌,而她身上躺一张纸,连忙拿起来看了两眼,两眼看完,脸唰地一下白了。
“这……这……这……”
她说起话来哆嗦个不停,眼睛又往那信上瞧了一遍,越看越是要哭了出来。
“忠勤伯这是什么意思?他夫人难产同咱们有什么关系?!”韦氏惊讶地问出这么一句,忽然自己便顿住了。
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