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芜笑了一声,似乎是放下心来,再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屏幕/萤光屏上显示通话结束,江洋登时松了口气,感觉背上出了一层薄薄冷汗。
他能肯定,沉芜对他与霍显之间发生过的一切肯定是一无所知,然而刚才听到那番话,江洋依然吓了一跳,虽然尽可能不动声色地敷衍过去,不过这也是因为彼此并非面对面的说话。
如果看着沉芜的脸,江洋没有成功欺骗对方的自信。
况且,沉芜刚才说的话,也是让他想要粉饰太平的理由之一。
「不必非得住在一起」,沉芜会这样说,肯定是做好了决定,彼此会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不与霍家父子同住,而沉芜与霍韬像是假日夫妻一般生活。
所以江洋才没有说出实话。
他叹了口气,将早先换下的女仆装暂且塞到衣帽间内,同时离开了卧室。
今天是元旦连假第一天,霍显整天都待在家中,江洋就算有心想避开霍显也很难,索性直面对方,既然霍显不觉得那晚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他也平淡以待就好,没必要纠结于这种事情之上。
因为秉持着这种想法,江洋的心态也多少有了改变。
他来到客厅,霍显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用笔电打字,一边分神关注电视液晶屏幕/萤光屏上播放的足球比赛。
听到他的脚步声,霍显头也不回地道:「去泡咖啡。」
江洋随口应声,走到厨房里泡了咖啡,端到霍显面前放下。
霍显一眼都没看他,江洋也不在乎,拿了一包洋芋片在一旁坐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虽说已经吃过早餐了,但他的胃口一向很好,三餐之外,还会时不时吃些零食,香脆的薯片在他口中被咬碎,经过一番仔细咀嚼,才咽下喉咙。
「你知道你很吵吗。」
霍显的声调毫无疑问意味,只有明确的不耐烦。
江洋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吃着洋芋片。
就算回卧室休息,稍后霍显也一定会用室内电话叫他过来,处理一些莫名其妙的琐事,诸如端茶倒水,更换印表机的墨水匣,或者整理周遭环境。
这样一来,他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坐下,省得还要走来走去。
喀嚓喀嚓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霍显终于放下笔电,对他怒目而视。
「你是故意的吧!」
「反正我回去的话,你还不是会叫我过来打杂?」江洋一边盯着电视屏幕/萤光屏,一边拆开第二包薯片,「况且足球比赛其实还蛮精彩的,你就当作我不存在吧。」
「你吃东西那么大声,谁能无视你。」霍显冷笑道,「沉芜到底是怎么教的,你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她怎么教我,轮不到你说话。」江洋终于放下零食,定定瞧着霍显,「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评判她的资格。」
无论如何,维护母亲终究是他的义务,也是他唯一能毫不犹豫去做的事情。
江洋不知道霍显是如何看待沉芜,也许是第三者,也许是讨厌的继母,但对他而言,这一切都不成立,不管沉芜在私生活方面有多少可以指摘的地方,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为江洋奉献了一切,毫无失职之处。
对江洋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霍显被他这句话激怒了,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做的事情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还想为她开脱?」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江洋望着对方,心里出奇地镇定,「退一步来说,就算她杀人放火,我也只会为她请最好的律师,让她得以无罪释放。莫非你以为我会因为她可能与霍叔叔有过一段婚外情,而决定背弃她?」
「你懂不懂什么叫是非对错!」霍显神态紧绷,像是压抑着怒气。
「我不管。」江洋答得轻快,「反正我还在青春期,总有一点叛逆的权利。」
「你……」
霍显脸孔扭曲,一副气得无话可说的模样。
江洋心里微微一松。
说起来,霍显也就比他大了几岁而已,即便已经出社会,但心态跟他却没有差距太多;江洋承认自己还处于叛逆期,但在面对家人时,霍显何尝不是如此。
「就算查出来当年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想怎么做?」江洋鬼使神差道,「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你根本无能为力。」
诚然霍显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江洋至今只听过对方的一面之词,虽说决心偏袒母亲,但实际上也觉得事实或许与霍显的形容有出入。
即便霍显当时能记事了,但五岁孩童的记忆是否可信,这是第一个问题,况且霍显并非当事人,很可能只看到事情的表面而已。
第二个问题,假设霍显查到的事情都是真的,但事件背后的理由又是什么?
沉芜深爱江渊,每每在他面前提起亡夫时,都是喜悦又惆怅的神态,那些怀念与伤感决不是假的。
江洋知道沉芜是个很好的演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骗过他,但他不相信这十余年来沉芜的表现都是在做戏,沉芜根本没有必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掩饰什么。
不管沉芜装在心里的人究竟是霍韬或江渊,她终究单身了十余年,独自抚养江洋。
想明白这些之后,江洋已经能确定,沉芜不会是霍显所鄙夷的那种人。
「你懂什么!」霍显咬牙切齿,「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江洋凝视着气急败坏的男人,「你怀疑霍叔叔曾经出轨,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