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木此刻与支队的战士们正拼命搏杀,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
“砰”,一个队员应声而倒,接着又是一声,军统的人也中了枪,“有狙击手!”于木大喊着,“快找掩体!”可是来不及了,于木张得老大的双眼直愣愣地看到一枚子弹径直向自己袭来,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小心!”一声疾呼在耳边炸响,等到于木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一个人的怀里随势滚了几圈。
她抬头看向这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这人猩红的双眼目眦欲裂,一双手越捏越紧,好像要把于木拆骨入腹,她的喉头紧张地上下滚了滚,似乎想要发出点声音,却只见她张了张嘴,没有一个音节往外蹦出来。就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在彻底冻结之前,于木听到了这人嘴里喊出的两个字:“阿姐?!”
不过两个字,仿佛用尽了言落一生的力气,她的声音因多时沉默地紧张应战而变得沙哑不已,好像一把软木刷在于木心上轻轻刷着,虽然没有用力,可是尖锐的木毛也把这心划拉得鲜血淋漓。
周围的枪击声立时让两人清醒了过来,想说的话好几箩筐都搁不下,可眼下并不是个诉说的好时机。
“哒哒哒——哒哒哒”日本人开始用机枪扫射,偌大的琴台转眼便成了一个马蜂窝。流弹无眼,第七支队的战士们和军统的人不多时便是伤痕累累,黑红的血块布满了全身。狙击手还在伺机行动,于木刚解决掉一个鬼子,转身就看到张虎被压在一个日本兵身下,动弹不得,眼看日本人的刺刀就要刺进张虎的胸膛,于木扣了扣扳机,没子弹了,她的身体先于脑袋行动,一个跨步便向他们扑去,结果正好暴露在高处的狙击手的射程之中,这次子弹更加快准狠地向于木射去,张虎只来得及高喊“队长!”于木感到一阵强大的冲力把自己推向了安全地带,她回望过去,脑袋“轰”地一声,只见言落苍白着脸,胸前似蔷薇花开,鲜艳欲滴。
于木好似被捆绑着扔在水中,波浪不住地打来,她的头随着势头上下起伏,在腥咸的水和稀薄的空气中险些失去呼吸,她大口大口寻找着空气,迫使自己冲到言落身边,生生接住了她倾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