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吴铭将头抬起,皱起眉审视了宋裕好一会儿,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之笑慢慢浮现而出:“原来他早已将我的归宿替我安置好了啊,”涩入咽喉,嗓中尽是苦腥:“入你府中,做你男宠,吃香喝辣,锦衣玉食,还不亏了后庭,这日子真真滋润得很呐。”
“胡扯!谁要你如此了?”宋裕怒了:“没错,三哥是早有安排,但绝不会如此待你!”
“是吗?!那他到底想怎样?!”吴铭也吼上了。
“他不过是让我好生护你周全,毕竟我身为皇族血肉,贵为一代王爷,即便宋怡任再胆大妄为,在我的地盘也不敢造次,总要有些忌惮。”宋裕沉声道。
“操他的,当个保姆还他妈借别人的手。”吴铭自言自语,低声说道。
宋裕“啊?”了一声,没听清楚。
吴铭不想理他,站起来便走,被对方一把拽住。
“你又要作甚?!”耳边是宋裕的高声。
“管得着吗?!”吴铭邪火丛生,使劲甩开他爪子:“回去告诉那姓宋的,有瘾当我爹妈就自个来找我!老子定会给他这机会。”
这话说得嚣张得很,气得宋裕一直“你……你……”地没完。
冷哼了一声,吴铭再次转身,却又被挡了回来。
这回他的火窜得丈高,再按耐不住,劈头盖脸一通骂:“操你大爷,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动手,再他妈拦我,小心我弄死你。”
宋裕是彻底服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穷横的,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皇帝的亲儿子,不求低三下四,匍匐跪地,好歹不能被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吧。
牙磨了又磨,磨得后槽牙都疼了,才把这气咽下去。
良久,宋裕终于道:“算了,就当看在我哥多年照顾我的分上,还他个人情吧。”他做了个深深深呼吸,好似下定了不得了的决心:“说吧,要如何你才肯跟我回去?只要我做得到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吴铭嘴角一扬,笑道:“这个态度还差不多,要做的其实很简单。”
话接得如此之快,弯转得如此迅速,怎么都觉得这是个陷阱。
宋裕后背一阵发冷。
“将宋焱跟那个王八蛋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不许伪造,不许杜撰,若是我有任何疑问,需得如实作答,半点不许掺假。”
吴铭一脸肃穆,一点不像开玩笑。
宋裕一副惊异的表情:“包括他俩房中之事,床笫之欢?这我可不知道呀……”
这话就是故意说来刺激他,吴铭毫不在意,只是呵呵了两声,遗憾地耸耸肩,转身离去。
“弟,我错了,错了……怎一点玩笑开不得?”宋裕一路小跑追过去,满脸堆笑:“弟想听什么,哥就讲什么,这行不?”
“我如今又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吴铭拿起腔作起调来了。
“那不能够……必须不能够!”宋裕再不敢乱说嘴,连哄带骗,强拉硬拽地将吴铭弄上了马,再不耽搁,一挥鞭子,扬长而去。
44.(后半章)
五皇子朔王殿下能活到今日,吴铭总算是明白了。
那便是——可劲地作,玩命地显。
面对这个闪瞎狗眼的奢华豪府,吴铭真真算是大开了一把眼界。
这地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装潢无一不极尽金银珠宝之能事,连他妈红漆大门上的铆钉都恨不得用千足金锻造,真是土豪恶俗到不能忍。
进了门,吴铭更是快吐了。
传统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国粹精华到了这里全他妈走了样,所有的建筑群落恨不得往死里挤,就视野那么大点地儿,愣是不给你留一丝丝空白,大大小小,层层叠叠,吴铭都要犯密集恐惧症了。
“这园子你当真看着不闹心么?”吴铭揉着太阳穴道。
“闹不闹心不重要,保不保命才关键,”宋裕摇着折扇,意味深长地一笑:“别看我这儿杂乱无章混乱不堪,实则内里的乾坤不容小觑,每一处皆是由易经八卦太极之象推演而成的,若不是我带你走,怕是早已迷乱得不知方向了。”
吴铭回头望去。
别说,经由这么一点,还真有点玄乎了,乱也不乱,不乱也乱,好扑朔迷离的赶脚啊。
“我这里迷人双目,混人心智,处处皆是凶险的机关陷阱,一个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命丧黄泉。”宋裕得意洋洋,说得没完没了。
“合着我要是上个厕所,迷路不说还会被戳成个筛子?”吴铭嘴角三抽。
宋裕笑道:“这怎会呢?这前院确是凶险万分,纷繁缭乱,但后院中的隐秘内庭则是别有一番洞天,那便是我与家眷们所栖之地,你也随我一同住下吧……”
话音至此愕然而止,前方三五个男男女女偷偷摸摸的行径引起了宋焱的注意,这些个人探头探脑地正向竹屋中巴望着什么,彼此还你一簇,他一簇地咬着耳朵,暗自交流。
虽说朔王品性一向不羁,府里府外家教管得倒不甚严苛,可这种成群结队不成体统地聚众嬉闹还是惹得他一阵心烦。
看得出宋裕脸色愈发不善,吴铭可不想在这种无聊事上耽误工夫,上去便抓了宋裕预要赶紧走,谁知却扑了一空,宋裕早已上前了一步……
马上,一声重重地故意咳嗓响在了众人身后。
在场之人犹如个个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敢动,还是其中一位身着粉色罗裙,头戴牡丹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