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剧本是剧本,生活是生活,虽然陶晚想极力还原人物的内心世界,也知道这一切的情节,和因为这些情节产生的因果,都是虚妄的。
这是她们虚构的故事,要狠也只不过是在电影里狠罢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场戏颠覆了她的这些认知。
剧本里有好几段年轻女教授侧写凶手时的凶杀现场幻影,陶晚在写这些的时候,尽力地详细描述了各个环节,也在脑海中想象了画面大概拍出来的样子。
要骇人,但更多的是意象镜头带给观众的心理上的害怕。
她没想到,程鹤楼居然会这么拍。
她完全还原了凶杀现场,道具组忙了一晚上布置片场,等陶晚过来的时候,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程鹤楼抬手扶住了她,然后用手挡住了她的眼睛:“害怕?”
“你别挡我。”陶晚只看到了一眼,这会心还在猛烈地跳,她扒拉开了程鹤楼的手,想着多看两眼适应了,应该没那么恐怖。
但是她错了。
实在是太逼真了,房间里四溅开的血迹,被绑在椅子上的残肢,滚落在离陶晚十分近的断掌,边缘的肉细细索索,仿佛刚被人硬生生地扯开,然后抛到了你面前。
血并不是平常在片场看到的有些尴尬的鲜红,通过后期再调成更真实的颜色。这里的血根本不是调出来的假血浆,陶晚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甜腻混着铁锈的血腥味。
她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室外的风吹到她脸上,她才感觉翻滚的胃好受了点。
程鹤楼跟了出来,手里拿着瓶水,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问她:“喝点水吗?”
陶晚接过来,灌了一大口。
她不太想再步入那个房间,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已经就位了,陶晚推了推还站在她身边的程鹤楼:“进去吧,我缓缓再。”
程鹤楼招了招手,让小张过来:“陪着你陶姐,有什么事叫我。”
小张赶紧点头,小心翼翼地站在陶晚身边。
程鹤楼进去之后,小张道:“陶姐,被吓着了吧?”
“嗯。”陶晚应了一声,看着远处的树,想忘掉刚才那一瞬间涌起的恐怖又恶心的感觉。
“道具组这次下血本了。”小张说,“几具假身体,做了好几个月了。”
陶晚没接话。
“他们也不容易,为了不臭着大家,血都用的是新鲜的动物血。”
“嗯。”陶晚应了一声。
“程导之前就嘱咐过了这几场戏很重要,专门留在后面拍,现在总算是交差了,看样子还算满意。”小张笑了笑,“姐你要是害怕就别进去了,想知道什么我给你传话。”
“我待会再试试。”
“女孩子嘛,可以理解的,化妆小妹今天就一直在门外呢,喏,你看。”
陶晚没看,陶晚瞪了一眼小张:“程导不是女孩子吗?”
“是,是。”小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程导哪是一般女孩子啊。”
陶晚推了他一把:“我刚看殷秦到了,你去看看她状态怎么样。”
“好嘞。”小张把水塞到她手里,进了屋子。
陶晚还真不想进去了,她怕待会的盒饭会吃不进去。
其实她没这么胆小,看电影的时候没少看恐怖片,但大部分影片对于这样的画面都是一掠就过,在电脑里看见一帧两帧的,可和看如此逼真的现场差远了。
陶晚觉得,真出了这样的案件,现场的样子也不过如此了。
她等了一会儿,小张跑了出来:“殷老师状态挺好的,这会在熟悉走位。”
“嗯,好。”陶晚觉得自己有些丢人,“别跟着我了,我没事,你进去吧,该干吗干吗。有问题了给我发信息。”
“姐,你去哪儿啊?”小张在身后喊。
“我偷个懒,”陶晚挥了挥手,“去那边坐一会。”
在她偷懒的时候,小张发了两条信息过来,都是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