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日是我老娘寿辰,你这样在门口大吵大闹,委实不合规矩。你若是信得过,就跟我们进府,今日安安生生地给老娘贺寿,我们明日有空闲了,再仔细调查清楚事情真相,是打是杀,还你一个公道。你若是不信,尽管回你的尚书府,纵然是让你父亲跟我朝堂对峙,我也有话可说。你自己看着办!”
管事几人全都言之凿凿,指挥使夫妇也帮诺雅作证,秦宠儿有片刻犹豫。她心里舍不下百里九,早就想回将军府,只是苦于没有台阶。今日既然百里九发下话来,就借着这个由头回来也好。
她向着百里九点点头,苦苦可怜道:“并非是宠儿不识大体,只是今日晨起发现自己容貌被毁,心里气怒难当,所以冲动之下,才找上门来。既然九爷愿意帮宠儿讨回公道,暂且忍耐一时也罢。”
秦宠儿低下头,林诺雅也忍气吞声,打算暂不计较,毕竟今日委实不是清算恩怨旧账的时候。一家人手挽手,一扫适才的不快,高高兴兴地回府团聚,可谓双喜临门。
与老将军同行的那位大汗人,介绍说乃是大汗单于新封的左贤王呼哲,这次进京议和的使臣。听说他是新任单于同父异母的同胞兄弟,参与了前一阵子大汗的夺位之争,最终棋差一招,功亏一篑。单于为了不落一个手足相残的骂名,并且暂时稳住呼哲那一方势力,所以封他做了左贤王。
说白了,这作为战败国出使大楚议和,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弄好了,遭受一顿羞辱,弄不好,也就回不了大汗了。毕竟,心怀叵测想破坏两国议和的大有人在,一个谈不拢,他就是人质。
大汗单于这是想借刀杀人。万一议和不成,最好惹得大楚恼羞成怒,帮他除去这一心头大患最好,所以私下给出的议和条件并未做出什么诚心让步。大不了到时候一推三六五,将所有罪过推到此人身上,再重议就是。
看那左贤王一点都不收敛气焰,还那样嚣张,趁机挖苦老将军与大楚,诺雅还以为他是前来挑衅的呢。
两人一路行来,全都风尘满面,老将军命管家将左贤王带去洗漱,稍作休息,一会儿一同参加老夫人的寿宴。
宾客落座,老夫人与老将军接受晚辈大礼祝贺,堂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各色寿礼堆满了院子,琳琅满目。
果然不出诺雅所料,来贺宾客有许多都是不请自来,直到午时,一直络绎不绝。
老将军劳苦功高,在朝中素有威望,得百官敬重。就连太子与三皇子也全都收到老将军班师回朝的消息,前来祝贺。楚卿尘外出不在京城,也特意叮嘱下人送来了五色寿礼。
秦宠儿被毁了容貌,自然没有心情在外面抛头露面,给老夫人磕了几个寿头,就径直带着娘家的两个伺候丫头回了锦年阁。
侍郎府接了请柬,过府道寿后径直去了后院探望自家卧病在床的女儿,不一会儿,安若兮就打扮一新,让丫头们搀扶着出了后院,来到前厅,要给老夫人磕头。
百里九满脸心疼,将她好生责怪一番,说她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憔悴消瘦了许多,不由分说地让丫头们将她搀扶回去,好生养病,不要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
安若兮原本一再坚持要作为百里府的女主人,陪在百里九身后,给老夫人磕头拜寿的,每每话还未出口,就被百里九不由分说地挡了回去,又不能说自己已经痊愈无恙,只能任由几个下人连搀带扶地送回了浮世阁。
临时添席面,诺雅忙碌着指挥仆从添置桌椅,厨房加菜,脚打后脑勺,根本就没有时间与闲情逸致到前厅观礼。
百里九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满脸嫌弃地看着她的素净打扮,撇撇嘴道:“这样的媳妇,好像委实有点拿不出手。”
诺雅适才与秦宠儿厮斗,身上沾了血迹,所以匆忙间回一念堂重新换了一件便服,凌乱的发髻也未顾得上整理,干脆用缎带绑了起来,混在仆妇堆里,都不起眼。
诺雅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我正在给你百里九辛辛苦苦地做牛做马,你还想把我拿出去送谁?”
百里九拉起她就走:“这样也好,邋遢一点,省得被人觊觎,让我天天提心吊胆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正忙着呢!”诺雅挣脱不开,气愤地叫嚷:“你不要添乱好不好!”
百里九头也不回:“今天是老娘寿辰,你作为儿媳妇,自然是要去拜寿,这些事情管家自然会安排妥当。”
“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你嫌我丑,那么还让我出去丢人现眼做什么?我还是安生地窝在后院的好。”诺雅愤愤地一路叫嚷。
百里九嘴巴一向恶毒,他自然不会告诉林诺雅,这与自己一起给老夫人拜寿那是当家夫人才有的荣耀,别人求之不得,怎么这女人竟然这样嫌弃?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丑妻能辟邪,定能保佑我老娘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