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一脸茫然:“书签?许弋然拿给我的时候,书里没有书签啊。可能被他弄掉了吧。”
“还有一块玉佩,我让许弋然一起带给你……”
“玉佩我拿到了,但是你就这么装在信封里,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那天我又被狗仔追车……”林曜停顿了一下,面露心虚,说不下去了。
楚舆的语气激动起来,他推了林曜一把:“然后呢?你说啊!”
“砸碎了。”林曜无辜地摊了摊手,很愧疚道:“多少钱,我赔你。”
“赔你妈了个蛋!你以为你的钱值钱?!”楚舆实在是气极了,也委屈极了,说着就一拳砸到了林曜的锁骨上——他没舍得打林曜那张买了保险的脸。
这一拳林曜没躲,被他打得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两人从前没过过招,这个时候倒在异国的街头推搡起来。
“你干嘛,楚老板,好不容易看你一次,我是耽误了你和洋妞亲嘴了,你就这么怀恨在心?”林曜把楚舆的胳膊拧在背后。其实他也不忍心,没下狠手。
楚舆几欲吐血,扯着林曜的衣领大吼道:“你说的什么话!你知道那个玉佩是怎么来的!你就这么打碎了!”
林曜掐着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更大声地吼回去:“我不知道啊,你说啊!你的事情你告诉过我吗?我想听得不得了,你在乎吗?啊?!”
“林曜,玉佩是我亲生父母将我遗弃时留下的……”路灯打在楚舆澄澈的瞳孔里,洒下细细碎碎的光点,像是泪光。
林曜没想到是这样一回事,顿时怔住,先前组织好的语言也跟着冻阻了。
青年从肺里发出撕碎的声音:“我也没想找他们,但你他妈……就这么打碎了……你为什么要来看我,你不是已经放弃我了么……你就让我一个人,一个人过,不就好了……你为什么还要来?!”
他只觉得万念俱灰,胸腔里一下一下抽痛着,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失去了颜色,只有漫天雪绒,悉悉索索地砸在他的心上。
最终,楚舆深吸几口气,松开林曜,拨掉脸上的雪屑,扭头道,“你走吧。我也要回家了,还要备考。”
林曜没说话,半边脸浸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相当长时间的缄默,最终淡淡道:“两年没见,你还是这样。果然,有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对,你发现了,我就是这种人,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我敏感自卑,我差劲至极……”楚舆感觉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煎熬了,“林曜,我给了你很多机会离开,你现在也可以走。”
这是第一次,他在他面前撕下面具,卸下所有武装,将旧日的瘢痕袒露给这个人看。
林曜深深浅浅地一叹,从背后从背后抱住他,“可我也是不会变的,你总是不信。”
楚舆去掰林曜的手,涩声道:“可我给你的都被你当成垃圾打碎了,我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
林曜道:“楚舆,你听我说……”
“你放开我!”那种烦躁不安的感觉又涌上来了,楚舆反手就是一拳,这一下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指骨剧痛不已。
林曜闷哼一声,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好像还带着牙齿的碎块,他顾不上看,更加用力地抱住楚舆,大声道:“你别生气,我刚才是骗你的,都是骗你的。”
楚舆回过头,见他从高领羊绒衫里拽出一截绳儿,下面正拴着自己那块玉佩,在路灯下闪着莹润的光。
林曜的嘴角挂着血丝,瓮声瓮气的,听着有些可笑,可楚舆却不想笑:“林曜你还小吗?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林曜充耳不闻,双眸在风雪锃亮如炬,“你知道我今年生日许了什么愿?我想玩儿,想发呆,想环游世界,也想无所事事虚度时光。想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一起。楚舆,我的每个愿望,都有你。我飞了三万里来到这儿,我的终点就是你。”
他用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血,凝视着楚舆的眼睛,继续道:“你永远让我束手无策,但是没办法,两年了,我依然喜欢你,舍弃世界也要抱住你的那种喜欢。我希望你能回来,希望你跟我一起生活,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成长我的改变。你想开淘宝也好,想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也好,我都支持,我们互相养对方,好么?”
楚舆静静地看着他,风雪飘摇中,世界好像只剩下了眼前这一人。
他以为自己的心在过去二十几年已经被冻硬了,现在才晓得,林曜轻轻一击,就让他的城墙都碎成齑粉。
“林曜你早说啊,你个小畜生。”青年轻轻推了他一把,声音中的哽咽愈发藏不住了:“如果你两年前就这么说,我也许就不走了。”
“胡说,你这么狠心,鬼才信你。”林曜呲牙咧嘴地笑着,补充道:“如果那时候我不让你去,那你一辈子都会遗憾。我想你是风筝,线却在我这里。”
是的,他的少年终于长大了。
楚舆就这么被林曜紧紧抱在怀里,两人都不忍动、不忍错过这份静谧。在料峭春寒的夜里,他们终于收获了彼此比夏天清晨的阳光还要动容的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曜轻声道:“冷么?”
青年怔怔地摇头,林曜叹了口气,慢慢低下头,寻找他冰凉的嘴唇:“我冷,楚老板陪我回去困觉好不好?”
楚舆横了他一眼,“纯睡觉?大明星,听你这口气,我怎么感觉你动机不纯。”
“不然呢?那个?”林曜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