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m比了个ok的手势,拎包跟上聂总的步伐,一行人浩浩荡荡消失在办公室里。
鑫山公司位于z市西郊,毗邻隔壁d市,从市区过去差不多得一个半小时车程,下班前聂云深是肯定赶不回来的。但这事儿舒总并不知道,他觉得自己既然说了要追求聂云深,那就得有点追人的样子——虽然对于怎么追人,尤其是怎么追一个男人,舒总是半点经验都没有,但他觉得无非就是那些套路。吃饭,约会,送礼,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男人女人都一样。
于是,日理万机的舒总破天荒地提前离开公司,开车去了f银行,打算等聂云深下班后一起吃个饭。
然而从五点半等到六点半,再从六点半等到七点半,都没能见到聂总监的身影。舒岸在微信上发了两条消息给他,也没有收到回复。最后看看时间实在太晚,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但响了半天无人接听。
舒岸皱了皱眉,有点拿不准聂云深是真的在忙工作还是故意躲着他,正寻思着是不是直接上楼找人,一转头正好看到杜成从大厦走了出来。
他下车跟杜成打了个招呼,问他聂云深是不是还没下班。
杜成一脸懵逼:“他去郊区看场了啊,今天应该不回行里。舒总在等他?”
舒岸笑得不动声色:“没有,刚好路过,想找老同学吃个便饭,打他电话不通,以为他还在加班。”
“他中午就出去了。”杜成也笑起来,“做风控的经常需要外出看场,你约他得提前跟他说一声。”
舒岸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杜成说:“别客气。不过今天确实是个意外,姓聂的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根本不需要他出马的项目跑得比谁都快。”
舒岸听完一怔:“你是说,原本今天他是不用外出看场的?”
“是啊,就一个几千万的小项目,哪用得着他堂堂总监亲自跑一趟。”
舒岸轻轻吐了两个字:“是吗。”
“可不是。”杜成笑着摇摇头,“大概是我们业务部最近业绩太差,聂总监没有case可审,太闲了。”
舒岸唇角微弯:“杜总这么说就过谦了,前阵子我刚回国就听家父夸你年轻有为,能力卓著,这些年帮蓝斯费了不少心。原本我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请你吃个饭的,今天既然遇到了,择日不如撞日,还请杜总赏个脸。”
作为蓝斯集团的项目负责人,杜成自然没道理拒绝舒岸的邀请,于是爽快地上了车,去了市区一家非常出名的西班牙餐厅。
聂云深一行人到达鑫山工厂时已经四点多,在老板的陪同下参观各个车间,了解生产状况和员工状态,查看材料和成品仓库进出货物流程以及周期,一圈走下来消耗了大半个小时,最后回到办公室跟老板喝茶聊天。
其实看场最重要的除了现场实地调研、查验公司资质、核实财务数据,最重要的就是跟老板聊天这个环节。公司现状和未来发展、行业瓶颈和资金去向、项目周期和还款来源、产品优势和市场环境、高管背景和股权比例,包括老板平常的喜好和私生活都要从聊天里一点一滴摸索出来。
所有能将公司做到一定规模的老板都是人精,十句话有九句真假参半,大部分信息需要风控人员自己去分析,从中找出隐藏的风险点。这个时候就非常考验风控官的洞察力和敏锐度了。所以每次看场最累的并不是舟车劳顿和现场核查,而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老狐狸们斗智斗勇。
虽然只是个小项目,但聂云深一到现场就自动切换到严谨的工作状态。对他来说,两千万的caase在风险控制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该看的该查的该谈的该做的一项都不能掉以轻心。几个小时里,他把鑫山公司的经营现状、财务情况、上下游资质、结算周期、工厂产能,员工薪资等一系列问题了解得清清楚楚,就连老板有几个孩子、有没有小三都被他套了出来。
一行人六点多才从鑫山公司离开,又正好遇到晚高峰,回到市区已经超过八点。
小赵和rm还要回行里整理资料,聂云深将他们送到银行楼下,才得空看了眼手机。
舒岸的微信头像上显示有两条未读消息,他点进去,第一条是:“晚上一起吃饭?”第二条是:“下班了吗?”
他看了看收到消息的时间,第一条是五点四十五分,第二条是六点半。
退出微信再看了眼未接来电,七点二十分,舒岸。
聂云深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下意识就要拨回去。可拇指悬在屏幕上还没往下点,突然想起他中午的话,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估计人家早就吃完饭了。
聂云深关掉屏幕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火把车开出去,一个人也不知道吃什么,于是默默回了家,翻出一桶泡面来。
等面泡好的过程中,聂总监如同一条咸鱼般瘫在沙发上刷朋友圈。
老爸老妈在冰岛看极光;
大哥大嫂在秀儿子;
杜成在跟人吃香的喝辣的……等会儿,杜成对面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咸鱼聂瞬间坐直了身子,点开那张图片放大。尽管只拍了一个侧脸,但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就是舒岸!
这他妈的什么意思?为什么杜成和舒岸在吃饭?难道他收到的是假微信?舒岸并不是要约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