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重大,不好轻易下结论,总不能带着人去陆府搜查。”不得齐昊天把话说完,宋之言便打断他, 又道:“此案本官主审,其他事便交由昊天你负责,好了,下去忙吧。”
齐昊天还想说什么,却见宋之言铁了心的模样,只好退了出去。宋之言立即屏退了众人,重重舒了口气,挺直的脊背也塌了下来,整个人瘫在座椅上,眉头紧蹙,却也放下了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果然如此,他前头犯了事儿,这么快就要还了。也罢也罢,他也总算能够安心睡个觉了。可笑他宋之言,为官数十年秉公执法,临到头却晚节不保,不仅与妓.女之死扯上了关系,如今还要包庇杀人凶手。
他并非未想过重锦之死蹊跷,可当时慌了神,回了府才想着该让仵作验尸,可马三儿早让人将尸体处理了,哪能等到他再反应?不管是意外还是圈套,他都无法脱身了。为今之计,只有保住陆秉文,才能自保。
刑部左右侍郎一位年岁大了精力不济,一位前两日得了风寒卧病在床,如今的刑部除了尚书宋之言,再有地位的便是齐昊天了。宋之言发了话,便有一堆琐事来找上了齐昊天,忙的他不可开交,从刑部回府时已然晚了,他也不好去公主府告知殿下此事,否则定然让人起疑。
原本正四品郎中还不必每日上朝,上次乃是与他相关陛下才宣了他,不过前两日两位侍郎都向陛下告了假,陛下让他接下来几日上朝,暂代侍郎一职。
早朝时,承平帝率先开了口:“长沙王段元奇携王妃郡主在来京路上,有五千承元军随行护卫,不日将抵京,众卿以为,这五千承元军该如何安置?”
论军队之事,自该交予大将军徐元狩处置,底下重臣纷纷提议安置在定北军大营,可徐元狩乃是萧承旧部,当年对外虽说是敌袭,究竟如何承平帝一清二楚,将徐元狩与一众承元军将领放着岂不是如同将火把摆在炸.药旁。
“大将军入冬来旧伤易犯,不宜太过劳累,此事便交由镇北将军萧无定处理,萧将军,你有何不懂便请教大将军,可听明白了?”
萧无定闻言,敛下眼中的冷意,出列抱拳行礼,朗声道:“末将领命!”
承平帝见状满意微微颔首,给了一旁顾祥海眼神,顾祥海随即会意,以特有的尖细嗓音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承平帝见状,起身,大手一挥道:“既无事,便退朝吧。”
“恭送陛下。”
齐昊天随着一众大臣行礼,眉头紧蹙小声问宋之言:“大人,昨日一案不上报陛下?”
“此事重大,再者十有八.九是那对夫妻污蔑,待查清了再上报陛下不迟。快些回刑部,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忙。”说罢便大步往宫外去。
昨日宋之言的反应本就有些怪,加之今日这一遭,更是让齐昊天心中添了怀疑。他快步到了萧无定身边,用手肘轻碰了碰他,喊道:“萧将军。”
可萧无定却仿佛未听见一般,齐昊天只觉得忽然一阵冷风夹着雪花一起打在身上,让他不自主打了个寒颤,这是真的风吧?不是萧将军这么冷吧......
萧无定方才从承平帝那儿领了命,想着要见段元奇就忍住不恨,竟然还有她母妃与他们的女儿一起,一时之间难以自已,齐昊天碰了她才堪堪反应过来,不动声色敛了气势,问:“啊,齐大人,怎么了?”
不管如何,当务之急是将事情告知公主殿下,萧将军的异常之后再说吧。这么想着,齐昊天忙道:“昨日京兆尹送了状告陆秉文的卷宗来,宋大人当即便自己揽了下来,今日早朝却未禀告陛下,我觉着怕是有些不妥,只是宋大人将其他事务都交由我处理,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开不及告知殿下,劳烦将军有空替我跑一趟公主府,向殿下禀告。”
“报到刑部了?”萧无定微愣,她与殿下想着陆骏德最多是从京兆尹下手,怎么竟然会让它转交去刑部?“我知晓了,稍后便去找殿下,有劳齐大人注意些。”
“这是自然,将军慢走,我先回刑部了。”说罢,齐昊天.朝她拱拱手便向刑部去。
萧无定从军营回城便直奔温府,正巧赶上温沅在用午膳。
“巧了,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温沅吟吟笑着朝她招招手,吩咐晨儿加一副碗筷来。萧无定到她身侧坐下,面冷如霜,看得温沅也敛了笑,正色问:“可是出事了?”
萧无定猛然捏紧了茶杯,转头看她的眼中是压抑的怒气,恨恨咬紧牙关道:“段元奇要入京了,随行还有长沙王妃与郡主,承平帝让我负责安顿五千承元军。”
她真是气急了,连陛下都不喊直接称承平帝了。温沅幽幽叹口气,伸手轻捏着她的后颈,柔声道:“阿萧,你如今是萧无定,再怎么难也要忍着,漏了马脚可就前功尽弃了。”
萧无定金紧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些,闷闷道:“我懂。”她忍了这么多年,受了如此多的苦,还连累师姐陪她一起进了这风起云涌的朝堂,欺瞒殿下......舍弃了如此多,为的就是最后替父报仇,万不能因一时冲动功亏一篑。
见她渐渐镇静下来,温沅舒了口气,松了手重新拿起筷子为她布菜,温柔道:“多吃些,你这几日瘦了。”
“伯父的字我让殿下拿回去赏玩几日,好在你轻功好,还能避开炎卫将卷轴放进去,只是殿下怎么忽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