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徒刑”的当事人倒是咬着烟表示撤就撤了,清闲下来也好,秦晴则对邵彦东这莫名的乐观情绪表示抗议。
晚上下班,秦晴跟在邵彦东身后非要请对方吃饭以缓解对方当日霉运,但邵彦东只是笑着表示没什么惨烈的,这两天正觉得这公司提要求简直吹毛求疵,闲下来也是种解脱。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出了公司大门开始讨论晚餐何处弄,邵彦东心不在焉地搭眼,正巧看到公司正门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旮旯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戴着黑色甩帽,半侧着身体立在门口的身影。
说直觉也算不上——
但就那个瞬间,邵彦东滞下步,眯起眼眸朝对方张望。
秦晴在那边唱了半天独角戏,最终意识到自己安慰的对象根本心不在焉时,她抓狂地表示不奉陪到底了,对方爱吃不吃,饿死最好。
谢过秦晴关切,邵彦东笑着打发那丫头先走,视线一直落在立于门边的瘦削身影。
稳步靠近,在离对方不到5步距离时,他便彻底确认了对方身份。
“骆迁?”本以为骆迁已回去,在这个时间点和这个地点再次遇到对方,邵彦东显然有些意外。
应声回头,骆迁在看到邵彦东面容时,整个紧绷的表情稍稍舒缓了些。
夜凉如水,穿着单薄衬衫的邵彦东忍不住将搭在胳膊肘的西服外套披在肩膀上,望着面前有些疲惫的骆迁询问:“怎么在这儿?”顿了顿,邵彦东抬眸朝周遭环视了一圈,“你今儿不是放假?”
骆迁只是抬着脸,一语不置地盯着邵彦东,那眼神看上去相当复杂。
耐心等待,邵彦东就那么和骆迁对视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开口:“怎么了?有事?”
“他还是找你麻烦了。”骆迁微微缩着肩膀,两只手插在兜里,不安分地小幅度动着腿。
——邵彦东能看出来对方有些冷。
而对于骆迁嘴里的“他”,邵彦东明白对方是指郭余杰。
反应了一下,邵彦东抿唇一笑,耸肩道:“没关系,小事。”
“他让你干什么?你们领导怎么说?”骆迁却一直皱着基本没有的眉毛,看上去相当执着。
能从骆迁眼中看出担心和愧疚,邵彦东笑意浓郁了些:“我说了没什么大不了。”他调侃着摊手,“瞧瞧,我这不活得好好的?”
明白邵彦东是想用那种轻松劲儿赶走他心下的自责,骆迁看上去有些苦恼,顿了半晌还是开口:“最近——总是给你添麻烦,真是对不住。”
“添麻烦?”邵彦东叹笑,“我可没觉得这是添麻烦。”
“……”
“这么一来我倒是觉得解脱了。”伸手揉了揉肩膀顺便活动着关节,邵彦东挤着一只眼睛,看上去十分放松,“他们公司确实不好伺候。”
“嗯。”骆迁刚回了一句,忽得感到鼻子一阵瘙痒,忍不住便侧开头连打了两个喷嚏。
直起身,他尴尬地用手蹭了蹭鼻子,抿着唇垂下脸。
这才注意到骆迁有些泛红的鼻头,邵彦东收敛了那悠闲脸色,视线深邃起来:“对了骆迁。”
“嗯?”
“你这是——在等人?”
“嗯。”顿了顿,骆迁又盯着邵彦东,看上去有些尴尬,“在——等你。”
“……”
“郭余杰的事情确实是我引起的,所以——想知道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那怎么不进公司去等?”邵彦东注意到骆迁开始吸着鼻子,意识到对方可能受了凉。
“……”骆迁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自己是因为怕那张没遮掩的脸吓到人才一直立在外面犄角旮旯,于是干脆保持沉默。
见对方没回应的意思,邵彦东便也没再催促什么。
他侧头望了眼自己停在路边的私车方向,建议性地朝那边偏了下头:“那这样,我送你回去吧,温度也降了,老在外面呆着也不是个办法。”
“呃,这个不用了。”骆迁坚定地摇了摇头,一边吸溜着鼻子一边严肃道,“我其实就是想知道他——”
这话没说完,他忽的看到邵彦东将自己披在肩上的西服外套脱下来,径直罩在了他卫衣外面。
“邵……”惊讶地睁大眼刚要说句话,骆迁看到那个男人已从他身边撤开,大步流星地向不远处的私车迈。
走了两步,他还回头跟骆迁扬下巴,开口:“来么?”
盯着邵彦东,骆迁一张脸有些僵滞。
这问题问得十分微妙。
以这种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