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设计组员们纷纷表示冤枉,却并未得到总策划谅解。
身为设计组组长的邵彦东也被总策划叫去办公室。
出来时,众组员光看他们组长脸色就知道一向毒舌的总策划绝对没控制那吐沫星子的轰炸力。
到此为止,邵彦东对于秦晴当初玩笑的那句“难缠的客户”算是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
晚上下班前,邵彦东跟项目的其他几个组长开了个小会,重新确定了从设计到具体活动宣传的相关内容。
至于车手问题,为了弥补百越行捅出的篓子,众人要在有限时间内集中火力寻找民间高手。
等会议结束,邵彦东感觉硬生生褪去一层皮。
说实话,他窝电脑前连续工作几天都没这1小时来得折寿。
将西服外套甩在肩膀上,他单手插着口袋,颇为颓废地迈回办公室,散架般倒在小沙发上。
天花板的白炽灯光线在他半睁不睁的眸中印下深深痕迹,邵彦东就那么横了一会儿又觉得相当憋屈,伸手硬生生扯开领带甩在沙发靠背上,起身开始脱衬衫。
衣架上有他前天带过来的休闲运动服。
在会议室和几个大老爷们儿闷在一起,屋子里一大排窗户还躲煞星一样紧闭,邵彦东整个后背都快湿透。
心不在焉地脱了衬衫,邵彦东光着膀子开始整理运动服。
刚把那衣服袖子翻出来,身后办公室门口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知道这会儿整条黑漆漆走廊上没回家的就自己还有活动组的老严,邵彦东并未加速,拎着运动服,还裸着个上身便望向门口。
正打算迎接老严那张千年古树般的枯藤脸,邵彦东却在定睛门边人影时脸上滑过一抹意外。
两人面对面的瞬间,对方本要敲门的动作生生滞住,显然也十分惊讶。
接下来的5秒钟内,邵彦东在那尴尬中又感受到一丝莫名诡异感。
按理说俩男人就算撞见换衣服这事儿也没什么,一笑了之也就罢了。
但不知为何,在那短暂的几秒内,邵彦东注意到那门边小子一语不置地立着,并未侧开脑袋,直直对着他的方向。
虽然看不清对方隐在帽檐下的视线,但他能隐隐感觉到对方似乎在审视什么。
扯着运动服的手指立刻有些不自在起来,邵彦东回望着骆迁,不动声色地将运动服穿好。
片刻,骆迁帽檐低了低,彻底挡住了视线。
“骆迁?”以一句意外呼唤打破尴尬,邵彦东整好领口,稳步迈向那站在门边再没打算进来的口罩男人,“有事么?”
始终垂着脑袋没正眼看邵彦东,骆迁从身后背包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用戴了半指手套的右手递给对方。
垂眸盯着那信封,邵彦东不解皱眉。
“邵先生,这是3千块。”骆迁用手提了下勒在肩膀的背包带,“剩下的我过段时间再拿给你,不好意思,短时间内我恐怕是没法——”
“我不是说过不急吗?”看着那始终在自己面前低着脑袋的男人,邵彦东先前在会议室时那种莫名的窒息憋闷感又重新飘回胸口,“没事,等你方便了再还不迟。”
“我下个月应该还能再拿3千过来,不过得麻烦你——”
骆迁后面说了什么邵彦东没怎么听。
他视野里只有骆迁那黑漆漆的厚实帽檐,耳畔也只能听到对方闷在口罩下的模糊声线。
运动服的粗糙质感把他皮肤摩擦地难受。
浑身汗渍的粘腻感阴魂不散地折磨着他神经,他甚至能听到汗水顺着发梢一点点流下时的细微声音。
“——这段时间感谢你照顾——”
皱着眉,邵彦东听着对方那客气而疏远的语气,越发觉得对方那有些低垂的脑袋让他心情糟乱。
“——住院费也是,下次我会尽量——”
尚未等对方说完,一直莫名感到燥热的邵彦东忽得伸手探向骆迁帽檐下方,牢牢扣住对方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