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灿烂却又能让人感到绵缓而持续的暖意。
骆迁皱眉。
——这笑,很犯规。
“怎么?”见骆迁一直立在车边没动弹,邵彦东唇边的笑消散,不解道,“有什么想说的?”
视线落在邵彦东唇角,注意到那转瞬即逝的笑意,骆迁垂眸,任帽檐挡住此刻表情。
——有点遗憾。
出于人情礼仪,骆迁虽然明白让对方出车送他很不妥,但既然对方已经专门来了,再一根筋地打发对方回去也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跟对方道了谢,他没再说什么便拉开车门上了车。
“今天送货应该来不及了吧。”钻入驾驶位的邵彦东一边调整后视镜和座椅一边无意识地跟后方骆迁闲侃,“所以你是回家对吧。”
拉上车门的骆迁听到对方询问,再次默。
没想到对方会对他的事情这么上心,他从邵彦东正后方的位置小心地挪到斜后方,看着前面男人的半拉后脑勺,道:“对。”
孤身一人久了就会有一种莫名情绪。
像是沉浸死寂一片的深海,稍有一丝流动的暖意便能激起不小波动。
骆迁打量着邵彦东。
认真,仔细地打量着对方。
——这是和对方面对面时,他无论如何不会做的事。
车祸前的他会被一种热烈而刺眼的特质吸引,钟爱于一种叫做“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壮烈情绪。
这便是他追郭余杰时的感受。
那个男人曾经给他艳阳般的耀眼感。
炽热,激烈,毫无保留。
既然选择要得到对方,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即便明白他就是那只飞蛾,就算被灼成灰烬也心甘情愿。
车祸后,他终于意识到他在那个人眼中不过是一只无关紧要可悲可笑的飞蛾。
折了双翅,没有一丝价值,成了那烈焰的牺牲品,和尘土无异。
卑微而懦弱地趴在废墟中,他仰首观望着那团远去的光,心下除了死寂和绝望别无其他。
所以当有人带着那不起眼的,萤火般的细微暖意靠近时,他忽的意识到什么——
他想要的,从来便不是火焰本身。
凝视着邵彦东开车的背影,骆迁缓缓眯起眼眸。
——他想要的,大概只是一束光亮,一抹暖意,一点可以维持那可悲心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