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床被子,曲烽只搭了个被角躺在床沿,尽量和云觞保持距离,结果云觞闷在被子里冲着他一个饿虎扑食,两个人瞬间被蒙在棉被中,曲烽条件反射的扶住云觞以免他掉下去。
棉被拉扯来去,他原本就宽松的里衣衣襟被蹭开了,云觞从善如流的搂住他的腰,将脸搁在他胸前,贴着温暖的皮肤。
曲烽:“……”
云觞听着他平稳的心跳,闭着眼却不敢睡,怕梦见小时候的事,又怕做以前那些色|色的梦冒犯曲烽,于是没话找话:“你困吗?”
曲烽有些无语:“还好。”
云觞从被子里伸出头,下巴抵在他胸膛上,眨了眨眼内景:“你是不是很想把我踹下去?”
曲烽:“……”
云觞威胁他:“你知道踹我的后果嘛?”
曲烽:“……嗯。”
云觞再接再厉:“你知道一千金的分量吗?”
曲烽无奈:“知道。”
云觞得意的嘿嘿一笑,重新趴回他怀里,美滋滋的闭上眼。
有钱真好!
嗯……结果还是没睡着,他心里痒痒,又后知后觉的对曲烽的态度有些委屈。
他忍不住想如果曲烽没有失忆,那么这次重逢他们该是久别的竹马模样,一起说说笑笑,对着灌上几坛好酒,回忆一下幼年时光。
说不定喝高兴了还会抱在一起睡,虽然两个大男人搂着睡和两个小娃娃搂着睡的画面怎么想都觉得差别挺大,但他一时间竟没觉得哪儿不合适。
大概是因为如今的曲烽,肩膀依旧比他宽,手掌依旧比他大,怀抱还是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将他牢牢圈住。
可惜这个人现在别说抱了,睡得直挺挺无声无息,像个死尸。
第一缕天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时,‘死尸’微微蹙眉,接着便睁开眼睛。
他这一觉睡得实在难受,梦里反反复复皆是虚幻又杂乱的场景,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天撼地的擂鼓,满目残尸断首,他被几个黑影扑在地上牢牢缠住,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儿石头,闷的他呼吸困难。
等睁开眼,轻轻掀开被子,才发现那个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是个脑袋。
云觞居然直接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大概是在被子里闷了一晚上,俊俏的脸蛋红彤彤的发烫,水润的唇轻启,湿漉漉的刘海儿贴着光洁的额头,出了一身薄汗。
曲烽无言的看了一会儿,伸手想把他扶到床里侧去,不料云觞的警觉性挺高,刚握住他的肩膀,云觞就颤了一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猛然将脑袋从他胸前抬起来。
警觉性还在,可惜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眼睛睁不开,小脸上的五官难过的要皱在一起,辛苦半天睁开一条缝,见是曲烽,登时又闭上眼,然后睡意浓重的嘟囔了句:“干嘛?”
曲烽:“去里面睡吧。”
云觞松开他的手腕,揉揉眼睛,顶着一头乱毛,裹着被子坐起来,开始愣神。
曲烽趁机坐起来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他出了一身薄汗,自然也把曲烽的衣服沾湿了。
云觞发了一会儿呆,含含糊糊道:“我要洗澡。”
曲烽:“我去叫人烧水。”
云觞眯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很是乖巧。
曲烽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他昨晚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被云觞按进被子里,一晚上睡得难受无比,现在可以下床,双脚接触到地面,一直被强迫冷静的心脏才终于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
他松了口气,活动一下筋骨,发现身上并没有太多不妥之处,便出门去叫小二烧水。
天方亮,小二已经忙活起来,没多久就抬着一个浴桶和一壶热水送进来,并很贴心的将热水续好,见屏风后没什么动静,想了想,又朝浴桶里倒了一壶热水。
热气瞬间蒸腾上来。
这是他的习惯,现在刚到晨时,许多客人在此时叫热水,却要等完全醒过来才去洗,水自然凉了大半,他不免要挨骂。
门再次被关上后,曲烽看了眼冒着热气的浴桶,对裹着像个粽子似的云觞道:“ 可以洗了。”
云觞眨眨眼,脑子清醒了一些,便站起身,像小时候一样朝曲烽张开双臂。
脱衣服。
曲烽:“……”
曲烽认命的上前将他的上衣脱掉,露出白皙精瘦的胸膛,心底不由暗叹,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少爷,皮肤滑嫩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云觞还是站着不动,见他不再动作,就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再抬头,眼神带了些茫然。
为什么不脱裤子?
曲烽无语的看了一会儿,认命的伸手去解他的裤腰带,云觞身子一歪,白嫩的胳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的力道都压在曲烽的肩膀上。
唉。
和陌生人肉贴肉的感觉着实不是很好。
曲烽脱掉他的裤子,出于礼貌没有直接将手贴上他的身体,五指虚握,一条手臂搂着他的腰,另一条手臂抬着他的屁股,云觞很配合的两腿环着他的腰,被他像抱娃娃似的一步步往浴桶边走。
曲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感觉就像在给一个四五岁岁的小娃娃洗澡。
他心不在焉的,大脑又混乱,做起事来便容易顾此失彼,而云觞现在半梦半醒,只知道自己被抱过来,脚踩在浴桶旁的脚踏上,望着冒着蒸蒸白气的水面,毫不犹豫的,‘噗通’就跳了进去。
下一瞬。
一个极为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叫瞬间响彻屋顶!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