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过,明天的早餐你煮。
好,他一口答应。
第12章 第十二章
长途列车的味道,很不好受。粗鲁的男子,指尖烟雾缭绕,大口说着粗话,高谈阔论,扭曲是非,悠闲自在,苦了一车厢的乘客。
天气闷热无比,临近傍晚一场雨终于落下了,白花花的雨点,急急的奔腾而下。
我们到了故乡,迎面而来喧嚣的尘土,噪音聒噪,熟悉的味道,尘世的气味。让我想起,无数个与艾水新守候在窗前的白天和夜晚。原先的车站,早已变成另一番模样,周围的商铺旅馆,也频繁变更主人。看着那些隐藏在邋遢角落里斑驳的痕迹。我于是知道,我回来了,回到了那个我明明眷恋不舍又畏惧害怕的故乡。
明天河一直小心照顾我,我恶心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湿热空气偏偏又夹杂汗臭脚臭。明天河轻拍我的背,温柔轻抚,递过来牛皮纸袋。
我堵住嘴巴,摇摇头,他又撩开我腮边的发丝,用风油精擦拭太阳穴,还凑上鼻孔,让我吸吸。即使手臂酸软,也不停下扇扇的手,羡煞了旁人。
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呆呆望了我们很久。我也没有力气瞪回去,任由他们胡乱猜想。
我们站在站台,盲目望向人群。雨点淅淅沥沥,行人的脚步匆忙,脸色匆匆,带着疲倦的神色赶往另一站。衣服交错伞面,花花绿绿,旋转而迅疾的世界,谁舍得为你停留很久很久。
明天河让我等在这里,他先冒雨去买伞,顺便叫出租车。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分不清他短袖的颜色。
行李并不多,老房子的钥匙已经被我翻出来,攥在手里。
九月的天气,变化很快,闷热下去,竟从地面泛起寒意。
明天河从袋子里翻出他的暗色外套给我披上。司机啧啧夸赞,现在少有对女朋友这么细心的男孩子了。
我刚刚从暑热里缓解过来,这会儿又有感冒的趋势,才想起他被雨水打湿了身体,还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夏河说,我们都是容易动情并深情交付的人,但一旦无情,便是决绝。心底却是柔软的,经不起温柔的浸泡,所以极易受伤。我们该是鱼的刺,而不是玫瑰的铠甲。
刚打开门,我便摸索浴室的方向,趴到盥洗池呕吐。上车前的热腾腾的牛肉面早已消化干净,一直未进食,只是吐出刺鼻的胃液,灼痛喉管。我恍惚望见被夜行的火车照亮的天花板,一种漂泊感由然而来。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明天河正坐在沙发上望着浴室的灯光失神。
我又梦到艾水新了,梦见他穿着天蓝色的泳裤,光着身子,在海水里浸泡。阳光幽幽,星星点点。他在水中对我笑,单纯而剔透。
醒来时,已经是凌晨六点,外面雨声清脆。
老宅建在半山腰,除了那两栋弥漫着忧郁气息的建筑,其他的都已经作为旅游区。开发商出了很高的价格想收购,我都以不可能成交的价格回拒了。
房子里有大片的结实各色菊花挺立,还有一种野生的殷红百合,突兀出现。围栏外,不时出现一两束嫩黄色的彼岸花,荒草蔓延,盖过我们的头顶。
我和明天河穿行其中,好像回到小时候,我和艾水新在他家一起玩躲猫猫。荒草萋萋,年华暗逝,耳畔是飞翔的风,流云不语。艾水新长眠在那些花的旁边。
我终于原谅了明天河,可是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
第13章 第十三章
我和明尚海的婚礼十分简单,只是邀请了重要的亲属,吃了顿便饭,宣布了婚事。我和明尚海都不喜欢私生活被打扰。
新房就是夏河的鸳鸯套房左边的一间,夏河随后也搬进了右边那间。我向明尚海的父母解释,也就是我未来的婆婆和公公,夏河是我的哥哥,我俩从小感情要好,已经说好,即使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庭,也不会分隔太远。明尚海和明天河也是同父异母,明尚海的母亲是极其注重礼貌的人,认为不应该打扰我们的生活,所以午餐过后,就直接飞回了香港,忙着商务洽谈。
一切归于平静,还是三个人的生活。
只是殷诺皓主动约我见面,甩出一叠照片。是夏河和明尚海亲昵的画面,明显是偷拍。
我微微一笑,“说吧,你想要什么。”
殷诺皓高傲自负,鲜少传出绯闻,他微微一笑,流光盈彩,“我要你。”
和殷诺皓总共见面次数只有三次。第一次是在商业会谈中,我们合作得很愉快,只是多次拒绝了私下的饭局。第二次是在夏河的酒吧里,他身为围了好几个波涛汹涌的美女,我们彼此对视一眼,我见他身边多数人都认识,都是曾经有过接触的生意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第三次,是现在。
我呼出一口气,“给一个理由。”
他商业性微笑,“有人给我了一个消息,是关于你最亲近的两个人,你应该清楚那代表什么,我只不过,把这个报道压了下去,而且用高价把这些证据买到了手。”
我知道他已经计划好一切,否则不是和我坦白,如实以告,“好,谢谢你,你几时要?”
“现在。”
我以为会去酒店,他却带我到了他公寓,并且让我去浴室清洗干净,并且要我卸妆刷牙剪指甲。他说,他不喜欢脂粉的气息。这人洁癖如此,公寓里所有的东西都排列得整整齐齐,一点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