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他也依旧对当他的模特无比抗拒。
原因无他。拓麻想象了下,把墙上那个曾画着人头草泥马男神白芷脸仙女的画像,脸变成自己的……
那画面太惊悚,他想都不敢继续想了。
“那个雕像呢?”王行云握着手机,用灯光晃了晃艺术家的脸,示意他是在跟他说话。
“那个摔碎的,仅剩下一个头部的雕像?我处理掉了。因为越看越心里发毛,感觉那个雕像的表情,简直像是获的。再加上,我的创作受此影响,就此卡住了,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动过笔了。也算是有点迁怒吧,我就趁着一次大扫除,把雕塑和其他创作中产生的垃圾,一起丢掉了。”书生脸艺术家感叹道。似是有点不舍,又有点释然。
“扔哪儿了?”王行云难得对一件事情,不依不舍地持续追问道。
“怎么了王员外,那个什么破塑像,跟咱们要找的东西,有关系么?”拓麻不解道。
“不是有关系,而是那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王行云摘掉一只手套,倍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解释道。
拓麻愈加糊涂了。但他很清楚,现在不是一个,适合一问一答,做详细解释和分析的好时机。于是转过头,几步走到了书生脸艺术家坐着的位置。用鞋尖点了点他附近的地面,很不客气地问道:“那可是我们意外丢失的,一位大师的旷世遗作。你小子得到了还不珍惜,还给当做垃圾处理掉了。快点老实交代,给扔哪儿了?可别跟我说,你当垃圾给倒了,让我们去市中心统一处理垃圾废物的垃圾场去自己找。这里荒无人烟的,说不准我们哥俩心情不太好,也跟你迁怒于雕塑那样,迁怒与你,把你也当垃圾处理了。说起来,要不是我们,你在不久的刚才,早已经变为一坨不会动的垃圾了。”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但也的确是个不争的事实。
于情于理,拓麻和王行云,都救了书生脸一命。他可以不感恩,但目前的形势,也确实是二对一,怎么也对他不利。
更可况,艺术家自己的身份,通过这一厂房的画作,已基本毫无悬念。出了这个废弃工厂,去街上随便一打听,798里的长期住户,不说十成十的人,都认识他。但十个里,总有四五个,知道他这么一号人。毕竟,专攻于工笔画的艺术家,一共也就三五人。他的身份,也不再是个问号。
但是,对面的这两个人,目的成迷,关系未知,仅从一言一行,也看不出职业。仅能通过他们穿着,和两人手上用的手机,都是苹果去年出的最新款,勉强能猜测,不算是穷人。再加上,两人成行,特地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东西,怎么想怎么猎奇。再结合下那个个子稍矮,眼睛贼大的青年,刚才的发言,他不难断定,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来路不正。
敌人在暗我在明。敌人身强力壮我太怂。敌人成倍我不成。
可能是刚刚苏醒不久,书生脸身体的反应速度,跟不上他脑子的。等他琢磨清楚,看清事实后,已经比拓麻拎起他衣领,要好好用拳头问候下他还算清秀的脸庞,慢了一拍。
“啊啊啊!别动手,我正打算特别详细地好好说给你听的!”书生脸尖着嗓子,捂着脸,差点哭出了声。
第181章 垃圾堆
“所以我们就这么轻易相信了那位艺术家,来到他所说的,丢弃包括那尊仅剩一个头的塑像在内的,一大批杂物的垃圾堆,慢慢翻着找?”拓麻捏着鼻子,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垃圾堆,满脸的不可思议。
垃圾山的位置,距离废弃工厂的距离并不遥远。因地处比较荒凉的规划外区域,所以不仅往来的行人稀少,连环卫工人都鲜少光顾。也可能是处于两个区域的夹缝,责任的归属相对模糊,一来二去,各边区域都不想接手。久而久之,包括废弃工厂在内的相关区域,都成为了彻彻底底的荒地。不仅没人来,更没人管。
没人管理的区域,理论上不应该出现这种初具规模的垃圾堆。但是,跟那位特地绕远来到此地倾倒工作垃圾的艺术家一样,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有不太想公布于众的私人废弃作品。他们打算清理掉失败品,重新开始的同时,却不太忍心真正的把自己付之心血的东西轻易地毁灭清零。
于是,长期没人管理,即使倾倒在这里,也没有人真正把东西处理掉的中间地段,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垃圾中转站。
倾倒在这里的东西,暂时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却又不是永远的消失。这无疑是给那些念旧的人,一丝心理安慰和说不清的安全感。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反悔。
比如某天,哪位曾经把作品当做垃圾,倾倒至这里的艺术家,后悔了。后知后觉地发现,扔掉的‘垃圾’才是自己艺术的巅峰之作。他大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戴着口罩和手套,回到这里。根据记忆,把曾经扔掉的东西,重新找回来,带回去。并把这段心理历程,当做是创作道路上的一次自我认知的过程,和另类的成长。无需付出太多的代价。
当然,也有纯粹把这里当做生活垃圾垃圾倾倒场所的个别居住在城乡结合处边缘的临时居民。
这里和附近的区域,都堆满了泥土残渣和各种垃圾。即使埋藏着很多艺术家的心血之作,但它依旧是垃圾堆。这个本质不会改变,所以它的卫生情况,也不会太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