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唐春生,姜入微神游的思绪终于勉强被拉了回来。
她们每天要背大量的单词,很多同学晚上都要到凌晨才去睡觉,整天的萎靡不振,可是她和唐春生从来作息都很规律,关起门来她当然也不知道唐春生有没有背后用功,可她大抵也知道,人家是不用的;至于自己,一向是没心思在这上面,考多少是多少,她没多想过,她家现在这样,也没人给她压力。
不过,也许以后会有什么不同呢?她模糊的想着,把眼睛死死地定在书上。以后的日子那么长,她不能保证她爸爸能一直对她好,她只有靠自己才能好好生活,万一唐春生也留了下来,两个孤家寡人,要面对的更多……
思想的刹车已经失灵了,姜入微呻吟了一声,把头重重地磕在桌上,强行刹车,心下一片惶惶。
她脑子里,竟然还盘桓着那件事……
丢了书,姜入微爬到床上,把被子盖好,双手叠于身前,缓缓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她希望自己睡一个好觉。
可以不必梦见那片黄沙,那个洞窟。
是的,就算她隐约记得一些前事,可除了那片黄沙和那个洞窟,除了那张方桌与那身飞天,她什么也不记得。
仿佛那个她的整个世界,只有那些东西。
也或许,这本来就是真的。
包括那些记起的触碰,都是真的。
比如那双嘴唇,含上去的时候,柔软得要命,却不是没有灵性的,会追着她,会随着她。姜入微甚至觉得,是挺甜的,不是蜂蜜的那种浓郁的甜,而像某种果蔬,是清香的甜,像有泉水不断滋养,源源不断,在密不可分的双唇中,发酵成酒,令人昏沉。
泉水在她耳膜上叮叮咚咚地敲着,愈发汹涌,她左堵右截,从这边的唇角,穿梭到另一边,甚至用了手,抬高唐春生圆润的下巴,用力地堵上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吃人的yù_wàng,俯在唐春生的身上,身下的人浑身微颤,却始终没有推开她。
是啊,她不会推开自己的。姜入微一边加重亲吻,一边恍惚地想着,唐春生是那个仙子的另一面,是阳的背面,是那些途经人世沾染的七情六欲,通通被抛弃,被留在了唐春生的身上。
那还有什么客气,又有什么礼义廉耻要顾及。
姜入微松开了牢牢托在唐春生后颈的手,缓缓绕到了前面,一颗一颗地解了唐春生的扣子,这具身躯呼吸的起伏越发的大了,舌尖却依旧勾着她的。
别的世界,姜入微不敢作主,放弃挣扎沉沦入yù_wàng的深渊后,她觉得她始终是主宰。
除了脸上的酒涡、后腰的腰窝,唐春生的锁骨窝,其实也很要命。入秋后这里渐渐少于示人,无法用眼光去描绘这两根锁骨是如何地斜卧着,中间深着一块阴影,就那么点凹陷,一直诱着你的手指寻过去丈量方寸。
姜入微轻轻按着那儿,唐春生似乎有些不适,牙齿便也轻轻地咬着她的唇瓣。为了避免再次被她咬出印记,姜入微终于放开了她的双唇,从她的下巴上,一路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终于陷入了锁骨之间。这里可以感应到唐春生的每一个吞咽,几乎她每舔舐一次,对方就能配合着她吞咽一次,两个人配合默契,像一次一次的这样亲密无间过。
“姜入微……”
唐春生的声音饱含春光,使这室内的气温徒然升高,姜入微重新抬头,再次堵住那张嘴唇,又转而去亲吻她的耳垂,在那里留下一句含混的话。
“闭嘴……”
唐春生却是没有听她的,轻声地笑起来。
她的笑声让胸腔也轻微的震动着,传递到不知何时俯在她身上的姜入微的皮肤里,又沿着血肉,导入了那片心海,掀起阵阵波澜。
“你这么喜欢我,”唐春生叹息着,轻轻吹着气,潮湿的留在姜入微的耳畔,“怎么舍得我走……”
姜入微被吹得半身麻痹,伏在唐春生身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身已裸,好像忙碌着解别人衣衫的时候,也受到了同等的待遇。微凉与微热,起起伏伏的摩擦,两个按捺不住的呻吟与喘息,交织成一片绮丽的夜色。
但唐春生的那句话却像撕开这夜色的一角,令一切不安分起来,姜入微有些恼了,她掐着唐春生的腰,埋首于她的丰腴之间,仿佛是惩戒,留下一个个玫瑰般的痕迹,她竟然还有些窃喜,这里就算印记再多再明显,随便留多久,也没有人可以看得到。
除了她。
除了她,整个世界都没有人看过那样的风景。没有人知道洞窟壁画上的那身飞天身姿如何妙曼,双目却淡漠若空,无视一切。可是当飞天落地,双眸一弯,笑得恍如漫天鲜花灿烂,落得遍地芬芳,与壁上那尊,判若两人。
除了她,没有人看过。更没有人亲手抚摸过那双眉眼,那道唇峰,没有人可以握住那柳细腰,绕着她那长长的丝带,绑住她的双眸,以指作画,描绘她的周身,一遍一遍,一寸一寸。
除了她。
除了她,不想任何人可以看到,不想自己从人间醒来再看不到,不甘从此以后,天各一边,轮回无关。
你要留下来,等我来。
你只能留下来,等我来!
姜入微睁开眼,一室安静。
她的头发被汗水浸透,凌乱地黏在额上,很不舒服。她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抹开发丝,疲惫地重新闭上了眼。
那是梦吗,胸中涨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