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春生立即转回身来。
“一分钟都不想再看到你。”姜入微冷冷地道。
唐春生看着她,好久才道:“你不记得了啊……”
“记得什么?”姜入微继续冷声道,“记得你们怎么坑我的?”
唐春生目光转了转。流理台一侧的玻璃门后,便是空间不小的浴室,浴缸就在那搁着。
姜入微莫名其妙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不耐烦地收了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把声音放平缓了:“总之,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我会去住校的,以后除了班上,我们就不要再来往了。”
唐春生认真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摇头:“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倒是不想逃。”姜入微摊了摊手,“是你说我不行的。”
“即使你不住在这里,那不代表你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唐春生道,“有第一件事找上你,就会有第二件第三件。即使你不会是主动的,也一定会被被动的拖下水。我要在你身边才行。”
“在我昏倒之后把我拖回家吗?”姜入微立即反问。
唐春生又说不出话了。她仿佛在姜入微面前看到一堵墙,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反弹回来。这让她一时气闷,话便冲口而出:“我拖你回家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姜入微愣住。如我所愿?这是什么意思。
唐春生却在这时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你肯定饿了吧,我拿碗给你盛饭。”她两步抢出卫生间,朝厨房奔了过去。
姜入微一头雾水,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她看到唐春生正在打开悬在上方的橱柜,拿个碗而已,却像忙不过来似的,上层下层的把一叠叠的碗撞得叮叮当当直响。
这很反常。姜入微拧紧了眉,然后目光突然定住了。
今天唐春生穿了件超短的毛衣,下面还是条长裙。这一身换个身材差点的肯定难看死了,但唐春生肯定不在此之列。她的腰很细,腿也长,仰头翻找着东西时,身线拉得舒展,脊椎两侧,两个腰窝竟然在腰间若隐若现。
深浅应该足够大拇指按上去,姜入微突然这样想了一下,目光又继续下移。唐春生穿着拖鞋,又踮了一下脚,脚背绷直后,小腿以下的线条让她的手指忍不住动了一下,很有一种想要画下来的冲动。
如果这样的一双脚在手中一寸一寸感受的话,那线条一定是最完美的,姜入微又这样想了一下,然后猛地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跟这个人不似人妖不似妖的家伙呆在一起,不只是不科学了,都要不道德了。姜入微赶紧回到客厅,倒了一大杯水仰脖喝了下去,才稍稍缓解了心头的狂跳。
而这时,唐春生终于找着了碗,给她添了一碗饭过来。
姜入微抬头看了看时钟,才知道这吃的是晚饭。
桌上的菜色依然丰盛,唐春生一向不亏待自己,即使在忙碌的高三,只要有空,口腹之欲她也很享受,姜入微想着沉默着吃饭。
唐春生坐在她对面,也沉默着,看她吃到了还剩半碗饭,才轻声道:“不要搬出去。”
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半碗饭已经下肚,一口还在嘴里,半碗还在手中,这个时候摔掉筷子夺门而去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姜入微抬头,看到唐春生神色有些紧张,心中不禁一软。
她……已经不是一个正常而普通的人类了。她知道自己像个怪物一样,恐怕从此,也不能安然地呆在普通人身边。
是的,一切都是气话,她其实非常无力的知道,早就知道,眼前这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人,也许是自己某个程度而言的宿命也不一定。
只不过,总是有那么一些不甘心而已哪……
☆、三一章
在 “吃人嘴软”的自我安慰中,姜入微到底还是没有收拾东西走人。
还有一个原因,她重新回到房间,当着唐春生和那支半悬在空中的玉笛的面,将房门重重关上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从纸上蒸腾而起的那片金色云雾。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当时在白发老太的那片金箔上画了什么,记忆好像被挖走了一大块,包括她后来怎么回到唐春生的家,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她都想不起来。但她至少知道,那片金箔做为画的承载应该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姜入微从柜子里把奶奶留给她的那只木盒子拿出来。
在被唐春生看到这只木盒后,她有仔细研究过这只盒子。按唐春生的说法,这只盒子里面的帛布和金箔都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拿出去的话,搞不好会引起极大的轰动。然而这只木盒子她最后发现就是普通的樟木做的。和里面的东西一点也不搭配。但或者正是因为如此,匣内珍珠才没有被人发现与觊觎。
现在,姜入微坐在床上,指尖也搭在锁扣上。她记得唐春生第一次碰这只木盒子时,一脸的慎重,极为小心。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就发现唐春生的手指,每一根都很漂亮。
姜入微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摈弃了,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木盒打开。
以姜入微的眼光,木盒里的帛布怎么看也看不出有多长的历史,但她现在却也不敢怠慢,小心捧将出来,又一层层打开。里面的这叠金箔,果然与白发老太那的在色泽上毫无区别。
唯一的差别,就是白发老太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