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气呼呼的回道:“哼!那她可别指望我有半个好脸色!”
赵晏平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说道:“人家两个结了婚便在御史大夫府住着,半年也不回容州看您二老一眼,您有什么脸色人家看得着啊?”
赵母已经气绝。
不管赵母持什么样的态度,圣旨一下,阖府上下全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所有的人好像都兴奋地忙得不可开交。
大婚自然是要在上焱举行,在容州修养了半月,临走之际赵父便想简单的办一个小宴,邀了几家世交。毕竟想把女儿嫁给他们家赵和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宴几乎所有的权贵望族都来了。
众人都举杯来与赵父祝酒庆贺,觥筹交错间,只听得有人艳羡道:“赵兄真是好福气,儿女皆是龙凤龟麟。如今大小姐嫁了当朝丞相,和公子尚了驸马,听说二小姐跟周奕大将军不日也将完婚。您赵家一门天下,真真荣宠至极啊!”
赵父听了这话面上微笑,手上却将那人拉离人群,劝酒夹菜。他自知年轻时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是当官的料才急流勇退弃仕从商,如今老了,眼见着儿女在朝廷中越走越深,自然是检点自身,绝不给他们惹半点麻烦。
这些赵晏平都没放在心里,她只是听了那人的后半句之后有些魂不守舍。陆墨接到了周奕的来信,事情原委一清二楚,旁人都为着赵和和萧凌英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高兴。她却心疼纪宁到无以复加。
她没有来信。
距离她勒马从周奕的军营疾驰而去那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陆墨从祝酒恭维的人群中择身出来,远远的便看见了独自失落的赵晏平。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与宴上的喧嚣好像隔了一层。她站在摇摇晃晃的灯火前,通红的灯火将她映的那样遥远模糊。他知道自从她知晓了周奕信中所说的内容之后就一直很担心纪宁。今夜,应该最心痛。毕竟是因为纪宁失了周奕,萧云明才允了赵和的亲事。
手指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收进掌心的时候,赵晏平才发现陆墨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他握着她的手,脸上是准备要逃宴的坏笑与雀跃。
赵晏平被他准备偷跑的兴奋感染,两个圆圆的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状,两个人偷摸的回头看了看宴上正喝得火热的众人,然后蹑手蹑脚的隐进了夜色中。
胡乱的跑出了好远之后,两个人才停下来弯着腰大喘起来。赵晏平一边喘着一边看着眼前的陆墨,好像从认识他开始便没有看过他眼前这副少年心性的模样。就连年少时相识那会儿,他也都是装成一副稳重模样,不露半分真性情与她。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赵晏平不禁想到:如今夫妻做的久了,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厌倦,只有爱,和更爱。
陆墨此时也在大喘之际抬头看着她,嘴角不觉笑逐颜开,不一会儿两个人便对视着大笑起来。扫光了心中所有的阴霾。
赵和虽然也疲于应付宴上众客,但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无论如何他都是脱身不得的。忙到了夜半,他终于迈着疲累的步伐到了萧凌英的门前。
当当当,他敲门。
萧凌英早就已经跟赵晏平说好了一同启程回上焱,所以这几日都在收拾回上焱的东西。
但很显然,没有什么东西是急着收拾以至于收到半夜的。
萧凌英打开门,赵和正两只手臂撑在门框上,颀长的腰身映入眼帘。往上看去,纤长低垂的睫毛下,一双眼正看着她,宁静又幽深。
自从赐婚的旨意颁布以来,赵和反倒见萧凌英的次数少了很多,整日里上门拜客的人数不胜数,再加上些北面御敌的朝事,真是叫他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