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你可知柳澈是怎么回事吧?那可是侵占良田不过十亩,就……更何况你这是多少亩呀?!」
「殿下是否想过这份密疏是谁呈上来的?」冯应问道。
「都说了是密疏,谁又清楚呢?!」太子道。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老臣呀!」冯应道。
太子摆了摆手:「你自己清楚便好,不要落下把柄了!」他又命人去查这份密疏是谁写的。
冯应回去后,觉着这是有人要朝自己下手了,他再三思虑,虽说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上之策,但是如今已被人盯上了,还不做些防备恐怕只会授人以柄了!
于是联系了以前的同僚,打探道:「不知是何人竟敢上密疏冤枉我,称我纵容子弟、家奴横行乡里为非作歹;又说我的儿孙在京师贪赃枉法,这实在是无稽之谈,若是不查出是何人构陷于我,我晚年的声誉怕是要这样被毁了。」
只是还没查出是何人所为,便有状告的纸再度落入了户部尚书的手中,他把状书交给太子过目。这回是别人署了名的来状告冯家利用职权,以低价买了他们的田地,令的他们无以为生,云云。
「为何这事还没解决?」太子不悦地问冯应。
「殿下,这……」冯应语塞,这人署了名的,怕说的是事实。
冯应回了冯府,把儿子、孙儿跟侄子、侄孙都叫了过来,问这件事是谁做的。冯乔周眼神闪烁,在冯应的再三追问下才敢承认,「这是我买的。」
有一天他在通香馆狎妓,便听见有人谈起一桩事,说有一户人家忒惨了些,一家七口人,病的病死的死,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老母跟一个秀才相依为命。老人下不了田地,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就更别提下地干活了,可惜了他们家的田地。
冯乔周一听那地的位置,心中一动:那可是好地!
于是他便差人上门买地,奈何那秀才不肯,他便以一贯的手法,先把他那老母抓起来威胁他,再命人揍他一顿。最后威胁他若是不肯照办,那他以后绝对永远只能是一个秀才。
秀才无奈只能妥协,由此秀才不满只能状告他。
「谁把他的状纸交上去的?!」冯应大怒,找来新上任的知府一问,那知府说秀才所有的状纸都积压在衙门,所以不是他交上去的。
新知府是个怕事的,他不站任何派系,但是面对这种直击冯应的事情,他为了不受波及也只能小心谨慎地把状纸压下来。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有别人帮秀才把状纸递上去了。
「竟敢递状纸,他不想活了!」冯乔周阴狠地说,冯应却比他有更清晰的脑袋,他道,「够了,把田归还,另送上百两银子弥补。而你们也不许再去找他的麻烦!这件事只能平息他的怒气而不能够让事情更加恶化!」
冯乔周无奈,也只能照办了,虽然他对冯应的举措不以为意,但是他也清楚在冯家还是冯应才能做主的。
冯应并没有坐以待毙,他联络了所有的门生去查到底是何人盯上了他。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丝端倪:秀才的地先前并不是秀才的,而是有人卖给了他的。
土地的交易古来并不罕见,但是这个秀才因家里穷,哪怕有相应的免税的数,但是却买不起那么多田,直到最近有人把地过到了他的名下,他才有的那么多地。
「你说这田原本是属于张宋威的妻族的?」冯应听见得到的消息,不确定地反问起来。
「虽然这些田几经转手,但是的确是在陈氏多年的经营下才起来的。」汇报的人小心翼翼地道,「我们是否要找张侍郎问清楚?」
冯应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好一会儿才把怒火压下,冷笑道:「找他,他能承认吗?这件事先别向人提及,以免打草惊蛇了。」
此后张宋威隐隐约约地发现了自己在太子跟前似乎并不怎么受重视了,许多事太子都不再告知他,他觉得下一回的朝廷官职变更自己一定会被贬官的。他想找太子问清楚,但是他问不出口,一旦问了,便可能惹得太子不高兴。
在张宋威心急火燎的时候,翰林院一隅的气氛却甚是宁和。
只见原竟正坐在亭子里跟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下着棋,双方各持黑白子相互拼杀,弥漫起了一股不见硝烟的战火。
过了一会儿,原竟彻底败下阵来,苦笑道:「晚辈的棋力果然不行!」
老者笑呵呵地看着她,道:「你还是非常有潜力的,就是急了一些。这下棋如同身置朝堂,每一步都会牵动朝局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