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明知强权不可违逆却仍然一往直前的勇气。
凯德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件事里从来就没有过‘我们’,你之前为什么又还要救我呢?”
亚奇几乎是温柔地笑了一下:“因为我说过,k,你是一个好人。”
“但是好人一般都不长命。”他的笑容很快就冷却了,换上了一种凯德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在我那一水儿罪行再加上袭击联邦探员这条之前,你给我滚开。”
两人对着一把枪你争我夺寸土必争地较上了劲。
“你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全新的未来吗?”凯德冷静地问道,“一个重新走到阳光下的开始?”
“我的未来关你什么事?”亚奇恶劣地说道,“难道就因为我们亲了一次,我的未来就和你有什么关系了吗?”
凯德闻言一愣,亚奇趁机抢过枪就对着米德曼开了一枪。但就在那个瞬间凯德用身体撞了他一下,那枪擦着目标脸颊打了过去,又打偏了。
“凯德·卡斯帕!”一天两枪不中着实刺激到了某人原本就过于敏感的神经,亚奇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吼道,“我不会让这个疯子进监狱的!”
“就算他被判了两三百年把牢底坐穿又怎样,”亚奇冷笑,“你忘了你亲爱的联邦监狱根本就没有死刑吗?他这种人进监狱,指不定就是去躲避追杀度假的。你看他故意弄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想等着被抓吗,演都不带演的!”
“他故意弄成这个样子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久了!”凯德吼了回来,“我找技术部做了出入境脸型比对,这个人是拿了一张南非假护照于去年一月份回美国看病的。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确证了他的恶性脑肿|瘤,由于长的位置特殊,手术风险极高所以选择了姑息治疗——不管怎么样他都活不长了。”
亚奇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将信将疑地看向了米德曼,试图在那人脸上一寸一寸地搜索着任何不自然或是否认的痕迹——但是他没有找到。
“他早晚要死的,你好歹让他这辈子的最后几天发挥一点价值。”
米德曼扭头吃瓜看戏,笑得一脸戏谑,似乎既没打算辩白,也没打算反驳。“价值?”他静静地开口,“卡斯帕探员,你有没有想过我真正的价值是什么?”
“那是我手下的组织,我所了解的渠道,我能指认的人。”他顿了顿,“如果我拿这些信息和政|府进行交易,他们会愿意拿什么来和我交换呢?我会获得最好的治疗,因为会有人不顾一切地希望我多活几天,最后我甚至还可能光明正大地走出法院大门。”
“闭嘴。”凯德扭头对跪在地上的男人骂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该死的上帝一样眼瞎耳聋的。”
“他那该死的上帝,早就死了。”趁着凯德注意力分散的瞬间,亚奇再次举起了手|枪。
“——住手!”
可是凯德这次晚了一步。9子弹稳稳地穿过了男人的眉心,米德曼微笑的表情凝固于最后望向亚奇的慈爱与温柔。
男人的身体倒下时顺带撞倒了一尊雪白的石膏雕塑,轰得一声尘埃四起,然后空气再次回归沉寂。殷|红的血静静地淌成了小小一泊,就好像他也变成了这件屋子里一件崭新的藏品。
亚奇忽然脱力地垂下了手,浓厚的无力感就好像一座望不见底的深渊。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了一声:“为了威尔。”
——然后呢,杀了他能给你带来什么?
凯德几乎是悲悯地看了亚奇一眼,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无论再说什么话在这个时候都没有意义了。
“你知道吗?到死威尔都以为……出卖了他的人是我。”亚奇喃喃的尾音染上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哭腔,就好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但是我没有……真的没有……”
凯德有些僵硬地拍了拍的肩,决定永远都不会将他怀里的那些信件交给这个人了。
“对不起。”亚奇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凯德,情绪渐归平静,“我无法接受除此以外他的任何其他死法。”
——要不然,他一切的怨愤仇恨都永远找不到终点,他无法在这一系列荒诞不经的事件中将自己的过去安稳停泊。
“你要带我走吗,卡斯帕探员?”亚奇愣愣地向凯德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只是觉得无比疲惫,没有精神也没有力气再和凯德来一场你追我躲的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