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擎风冷着脸,上前一步:“你待如何?”
那少女往后退了三步,作一副楚楚可怜相,声带哭腔:“光天化日,你们想仗势欺人?”
金麟儿让孙擎风把自己放下来,走到少女面前,诚恳道:“我不是有意要拆穿你,只是见过别人玩吞云吐火的戏法,不由猜想其中门道。若是猜错了,请姐姐不要见怪。”
金麟儿走得近了,看起那少女的模样。这人至多不超过十八岁,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双眼大而灵动,纵然一副嗔怒神情,看来都格外娇俏。但是,她身上除了女子的娇美,又带着三分飒爽英气,体态身姿、说话语气,甚至有些像男孩气,颇为与众不同。
那少女听了金麟儿的话,杏眼圆睁,气得结巴起来:“你、你还说!我、我……”
金麟儿纳闷:“我、我,我怎么了?”
那少女说话不利索,只能干跺脚,气鼓鼓地冲回戏台上,不拿火把,只用一条桃红色的丝带将额发遮住,冲金麟儿喊道:“你瞪大眼、眼睛看、看好了,姑n_ai、n_ai、n_ain_ai的戏法,跟别人的可不一样!”
金麟儿退回孙擎风身旁,疑惑道:“她身上有股味道。”
孙擎风:“没闻过女人味?勿要随意取笑他人。”
金麟儿:“我不是取笑她,只是觉得有些古怪。我娘是香的,这姑娘身上的味道,就像……像山里的狐狸,难道她还要自己打猎?怪可怜的。”
孙擎风盯着戏台上的少女,蹙眉道:“往后少与来历不明的人说话,发现怪异之事,先告诉我。”
金麟儿胸脯一挺,哼哼道:“我可是魔教教主。”
“闭嘴!”孙擎风闻言一惊,目光凌厉扫视四周,却见旁人听到金麟儿的话,正在捂嘴偷笑。寻常人看到金麟儿这副天真模样,哪里能把他跟魔教教主联系起来?然而,虽未引发风波,但孙擎风只觉无语,真不知该喜该忧。
两人正说话间,戏台下掌声雷动,金麟儿踮起脚望了两眼,不禁跟旁人一起鼓掌叫好。
孙擎风抬眼望去,见那少女连火把都不用,张嘴便能吐出一片火云。
但那少女的本事远不止如此。她在台上一面翻腾,做武打动作,一面吞云吐火,将火云吐出了不同的形状,好不热闹。
然而,她的胸脯与她娇小的体型比起来,似乎有些太大了,看起来极不自然不说,还令她行动不大利索。果不其然,她一个筋斗刚刚翻完,落地后没有站稳,大叫着向前扑倒,摔了个“五体投地”。
“妖女,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蛊惑百姓!”
忽然间,一行人马转过街角,气势汹汹地冲上来。
看客们顿作鸟兽散。
这一行人各个身着玄衣劲装,不似强盗马匪,倒像官差,但他们的服制又与寻常官服很不相同。
别人不知,金麟儿却认识,这是昆仑缉妖司的官服。为首的高大少年,腰悬两把短刀,正是当初与陈云卿同上青明山的那位“师哥”。
金麟儿心下一紧,怕这人还认得自己,催促孙擎风快快避开。
孙擎风毫不畏惧,慢腾腾地走到路边,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一副想要看热闹的模样,扬眉轻笑:“有爹在,你怕什么?”
金麟儿只听到这一句话,就觉得心下安定。他看着孙擎风,见对方若有所思,猜想他是有什么计划,便把心放在肚子里,学着孙擎风的姿态,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笑说:“有爹在,我当然不怕,就是担心赶不及回家,吃不上你做的饭菜。”
孙擎风摇头哂笑:“来得及。”
街对面。
那少女捂着鼻子站起来,手里拿着个馒头,不知是从哪里捡来的,除此而外,更古怪的是,她右侧胸脯竟然瘪了许多,平平展展跟门板似的。她恨恨地一跺脚,撩开裙摆,不顾淑女气质,将长裙扎在腰间,对缉妖司众喊道:“你、你们别过来,我、我不客气了啊!”
高大少年伸手拦住同行,上前两步,朗声道:“傅青芷姑娘,人有人道,妖有妖途,昆仑与我大雍约法三章,凡自白海界私出昆仑坛城者,皆格杀勿论。我等看在你身份特殊,暂不杀你,只请你速回昆仑坛,即可既往不咎。”
傅青芷听那高大少年如是说,心里有了底,知道必定是家里人给他们打过招呼。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起腿来:“你们缉妖司连个妖都找不着,本姑娘没别的办法,才跑出来找他。找到他以后,我自会回去请罪。”
高大少年面色不愉:“捉妖,是我缉妖司职责所在,不须你来指手画脚。”
傅青芷镇定下来,说话也不结巴了:“我若真想害人,又怎会来做这等苦差事糊口?我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替你们捉妖,你们反倒抓我,还有没有天理?”
“你怎如此蛮不讲理?”高大少年有些进退两难。
傅青芷话锋一转,指着孙擎风,道:“那里有一对猫妖父子,你们怎不抓他们,偏来欺负弱女子?”
高大少年转而望向孙擎风,两手按在腰间短刀上,露出防备神色:“二位,怎么说?”
此刻日已西斜,暗金色的夕阳辉光笼罩着整个小镇。忽而风起,杨柳乱舞,片簌簌扑落,光影晦明疾速变幻,杀气从地底升腾而起。
“若是,如何?若不是,又如何?”
孙擎风头都不抬,只瞟了对方两眼,话中的挑衅意味很明显。他左手伸至背后,虚按于剑上,微微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