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你无需护我左右,盯住一会涌出城来的人,若敬顺王走此门,怕是易装潜逃。”姚颜卿沉声说道,身上的大氅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
徐庆应了一声,目中杀意难掩:“大人只管放心,有末将在,必不会留一个活口。”
姚颜卿抬手摊开掌心,片片雪花落在他的手中,他唇角微微翘,淡淡的道:“老天待敬顺王也不薄,倒让他见到最后一场雪了。”这个月份,还能下了雪,可见是老天爷都不佑敬顺王。
徐庆眯了眯眼睛,擦去脸上的雪水,龇牙一笑,他喜欢雪天,这样的冷,一刀子下去倒不会立即毙命,血拧在伤口上,一时半刻也断不了气。
城内的杀伐与叫喊声从云端响彻而起,震耳欲聋,姚颜卿腰间的长刀已出了鞘,他驭着马退到了一侧,眼中寒意叫人望上一眼便是沁骨的冷。
姚颜卿不喜欢见血,可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用鲜血来震慑那些跟随敬顺王的谋逆之徒,他如水墨染成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冷声命令道:“从这重玄门出来的不管是谁,一律格杀勿论。”
姚颜卿话音一落,众人便沉声应和,所有人都明白姚颜卿的意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城中的形式远比姚颜卿想象中更为严峻,晋文帝虽已早有防备,可百密亦有一疏,他近些年来不断的打压世家,已叫不少人心生怨意,先帝时所封赏的四公八王十二侯,在他打压下在朝中已无建树,这般欺人之下,谁心中又能无分毫怨言,谁肯任由祖宗传下的基业就此败落。
在敬顺王的许诺之下,自是人受不住利诱与他里应外合,其中承恩侯顾家便首当其冲,顾家子孙虽未得晋文帝重用,可也有人在金吾卫任职,借由借由职位之便大开方便之门,放了敬顺王的人马攻进了皇宫,若非晋文帝早有准备,在宫内布下了人手,只怕此刻窜逃的便不是敬顺王,而是他自己了。
敬顺王在行事之前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行动之前已先安排了家眷从延兴门而出,事败后他第一时间便在护卫的掩护下从西门出了皇宫,直奔重玄门而去,他却不知晋文帝已在城外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他c-h-a翅也难飞。
姚颜卿所料不错,敬顺王果真是乔装打扮,择延兴门而出,当他看见城外足有千人的人马时,双目赤红如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捏的“咯咯”作响,心中只余满腔恨意与绝望。
“杀。”姚颜卿根本不给敬顺王反应的时间,厉声喝道,他眼睛牢牢的盯着被人护卫在中间的男人,即便是乔装打扮,一身狼狈之相,敬顺王亦是难掩其身份。
“王爷,小人为您断后,您快走。”敬顺王身边的侍卫厉声说道,杀红了眼睛,他身边的侍卫誓要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姚颜卿手上的长刀滴着血,冷笑一声:“走?今日一个也别想走,给我杀,圣人有旨一个活口也不留,斩杀逆臣者赏银千两。”
敬顺王从宫中逃出时身边只余了五百人不到,他们便是拼死以护敬顺王,也难以以一敌二,随着时间的流逝,敬顺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只余一地的尸首,姚颜卿握在手上的长刀微微发抖,他终究是文臣,虽习过武艺,可也难以与在战场上拼杀过的将士相比,他牙齿一咬,紧紧的握住刀柄,冷冷的望着敬顺王:“乱臣贼子焉有脸苟活于世。”
敬顺王纵声狂笑:“昔年父皇曾封四王,如今唯有我一人苟活于世,我亦为晋唐立下过汗马功劳,燕睿却一再打压我们兄弟,我焉何不能反他,无知小儿,你且问问燕睿,他焉敢与我明刀明枪一决胜负,他残害兄弟,可又有脸面去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姚颜卿冷笑一声:“手下败将也配与圣人一战,我劝你还是趁早投降为好,说不得圣人念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尚能留你家人一条活路。”
敬顺王闻言目眦欲裂:“我与你拼了。”
“大人退后。”徐庆护在姚颜卿身前,手中长枪一横。
敬顺王原以为自己为家眷做了妥善安排,如今听姚颜卿此言便知家中妻儿未能脱身,绝望之下便抱了必死之心也不想要拦他去路的人好过,当即高举手中长刀朝着姚颜卿冲了过去。
姚颜卿身边护满了人,怎能是他能轻易近得了身的,况且徐庆武艺高强,在敬顺王冲过来时便是迎了上去,敬顺王到底年事已高,怎比徐庆身强力壮,几番交手下来已落败象。
敬顺王的护卫随在他身侧,可双拳难敌四手,已是护他不住,眼瞧着徐庆一刀砍在了敬顺王的后背,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劈开,当即不要命的涌了过去,只可惜为时已晚,敬顺王身子一软,人便倒在了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抽搐了数下后便没了气息。
敬顺王一死追随他的人已无战意,不多时便在前来支援姚颜卿的陆陵的带领将这些人剿杀个一干二净,姚颜卿望着地面上凝结成冰的血渍,冷冷的收回了目光,将手上的长刀c-h-a回刀鞘,喝令道:“将敬顺王的尸首抬进城。”
姚颜卿驭马走在前方,徐庆怕尚有敬顺王的余孽躲在城内,叫人围护在他左右。
城内家家门户紧闭,街道上亦是血水遍地,血腥之气极浓,未到宫门外,姚颜卿便遇上了冯百川,他守在丹凤门只遇上百来个敬顺王的同党,倒未曾血战,不若姚颜卿一般飞溅了一身的血,满是狼狈之相。
“姚大人未曾受伤吧?”冯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