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皱紧眉头,“他洗澡我为什么要跟他一起?”
徐冉在那边深吸一口气,冷着声音道:“你现在马上去浴室,门他肯定锁了你带上钥匙。记得打电话给医生。”
易天听徐冉的语气也觉得不对了,转身上楼往浴室跑。等他到了门前扭门把手,门的确是锁了,他拍拍门叫了几声里面也没人应,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易天也顾不得去拿钥匙了,直接抬腿踹门,没几下门就“砰”一声被踹开,等他看到里面的情景,惊得连气都忘了出:穆然神色恍惚地坐在浴缸里,保鲜膜和绷带纱布被他扯烂扔在地上,左手手腕上未愈合的伤口暴露在水里被泡得红肿发烂,池里的水不多但是已经被染成了淡粉色。
易天回过神来,赶紧冲过去把人从水里拎起来,又在墙上扯过一条毛巾死死压住穆然的伤口。等他联系了医生,一挂断电话抬起手就给了穆然一巴掌。
这巴掌用的力气极大,穆然被扇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就凸起了红红的指痕。因为易天发现得快,他失血不是太严重,人也还是清醒的,但是他沉默着不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易天看着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的暴怒,控制着自己不伸手把眼前的人弄死。
老何是易家的家庭医生,接到易天的电话后就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看见穆然那样也不多问,低下头就开始做处理包扎。易天在旁边看着被穆然用玻璃片割得交叉纵横血r_ou_模糊的伤口被水泡得简直不能看,心里都抽了一下。
倒是躺在床上被包扎着伤口的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哼都没哼一声,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连老何都微微诧异抬头看了他好几眼,割腕割成这样还不吭声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等处理完伤口老何要走的时候易天在背后低声道:“何叔,这事还麻烦您帮我保密。”老何是易家的人,易家有个什么大小病痛都会先找他,他妈又特别喜欢拉着人问他的状况,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穆然是绝对呆不下去了。
“我明白的。”老何朝他点点头。他能在易家呆这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谢谢何叔。”
老何在原地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多说了句:“找人给他看看,他精神上有些不对。”
看易天点了头,这才拿起东西转身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两个,易天看着依然沉默的人正要开口电话却响了,是徐冉。
徐冉听他叙述完这边的事,冷笑一声:“你让个刚刚自杀过的重度抑郁症患者单独呆在浴室里洗澡?你怎么不干脆给他把刀让他放血玩?你是真没心眼还是故意的?”
易天随她讽刺,没生气也没回答。
他是真没想到,穆然竟然敢呆在他身边时自杀。说实话就算回国听到他那些行为,包括徐冉诊断出来的什么抑郁症癔症他都不相信,甚至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穆然想要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他把人接回来,其实是带了些放纵的意思。他等着看穆然两三天恢复后又缠着他,重新摆出那副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至于之后是拆穿对方的把戏把人撵出去还是留在身边将就用着,他就没想好了。
他想了这么多,唯独没想过,这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晚上睡觉看好他,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犯癔症或者又自杀。这人现在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你别再拿人家当小白兔以为养在家里好玩。”徐冉说了半天没听到回答也不恼,只严肃地交代了句。
易天嗯了声挂了电话。
第22章
晚上睡觉时易天也不敢再大意,想了各种办法又都觉得不可行,最后干脆跟穆然睡在一起伸出右手把人紧紧捁在怀里。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只是这种时候易天压根没心情考虑这些,而穆然,根本连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