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君见他脸上的神色大异寻常,不等他有所动作,便突然放声笑了起来。忽必烈被他一笑,神智骤然便清醒了过来,冷冷地问:“你笑什麽?”
“王爷,你不是想与停君做汉高祖与籍孺吗?”方停君冷哼道:“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做这种事与两条交配的狗有什麽区别?”他知道忽必烈至所以数次放过自己,固然是对自己有一点怜惜,更多的是那一份存於心的傲气。他不愿意面对有一天,做这种事要对别人用强而是他心甘情愿。
忽必烈低头仿佛也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轻笑了一声,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终於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摇着头,轻叹道:“停君啊,停君……”他坐在床头,用麽指细细摩挲着方停君纤细修长的脖颈。方停君看着他血红的眼眸,竟然也有几分笑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他低下头吻着方停君的脖子脸颊。“就知道你是个没心肝的人。”他抬起头,淡淡地道:“你比谁都清楚,我们这一世都没有可能做什麽汉高祖与籍孺。方停君就是方停君,我们也应该有忽必烈与方停君的模式。”他的手摸索着沿着方停君身体下滑,一路滑到方停君的胯间,只觉得方停君的身体一僵,他冷笑了一下,用手狠狠一捏,立时疼得方停君的嘴唇都脱了色。“方停君,你最好明白一点,我可以将你捧在手心里,也可以将你踩在脚底下,别逼我,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他说着爬起身来,淡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不去理会无力躺在床上的方停君,转身出了门。方停君他在门口沈声令人把守自己的门,微微舒了一口气,明白忽必烈终究是一个傲气的人。
夜里的春风已逐渐透露出一些燥气,忽必烈心烦地扯了一下领口,他坐在驿站的亭院里,看着亭下黝黑的一角。
黑暗中有人轻笑,忽必烈一惊,他没想有不速之客近在自己的身旁,下意识迅速地按住的腰畔的短刀。
“那麽惊觉的四叔,居然发现不了有人走入的他的三尺以内。”亭下有人慢慢走了上来,他一身黑衣,连脸上都裹着黑纱。“四叔运筹帷幄,可以决胜於千里之外,铁蹄之下,无人不是输家。可惜……”他轻笑着,有一些嘲讽地说:“却征服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方停君。”
忽必烈微一闭眼,叹道:“夜鹰,你来又有什麽高见?”
夜鹰似乎不习惯站於亮光下,他缩身於亭子的暗处,轻笑道:“四叔,侄儿给你提个醒,你似乎有点忘了你此行的目的……”他见忽必烈沈默不语,便又接着说道:“当今南宋天子病危,这是南宋当今朝庭一等一的机密。四叔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定下与南宋後继掌权人的密约吗?”
忽必烈的眉稍轻颤了一下,笑道:“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
“四叔不用担心,我说过了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他看着忽必烈似笑非笑的面孔,笑道:“这原因和你选择贾似道一样,因为七叔阿里不哥选择了方停君。”他轻摸了一把亭子的栏杆,那眼底流露的寒光在森冷的月色下显得分外的y-in寒。“我只想让方停君此生一事无成,就这一点,四叔,我们俩绝对一致。”
“卖一个消息给你,四叔。”夜鹰又恢复了轻松的语调。“後天当今南宋的太子赵祺将会宴请四叔与南宋第一权臣贾似道。这一场国宴里会有一道菜叫鳖蒸羊。这一道菜很特别,因为它是用一种奇特的草药制作的。这种草名叫做含香子,听说产自西域。它的特别之处是与羊r_ou_烹制可令其别居风味,可若是配以鳖r_ou_,却可以产生剧毒,食之便可夺人x_i,ng命。所以这一道菜中,羊r_ou_但食无妨,但鳖r_ou_却奇毒无比。它创造者就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毒厨屠宏。”
他见忽必烈面色陡变,便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叹气道:“真想亲手扭断方停君的脖子……你知道方停君在路上杀了儒教周堂主,虽然没有正式与追风决裂,但也相去不远。他不用杨林儿取宝藏,却假冒自己仆人的名义招来了南宋的御林军,可见他对周国公主遗留下来的力量也甚是提防。他现在唯一的去路就是投靠他的亲大哥……赵祺。而这却需要他拔掉一个眼中钉……”他叹了口气,道:“这个人就是四叔你想要定下密约的南宋第一权臣贾似道。这道菜的巧妙之处就在这里,四叔与薛忆之自小长於草原,惯食羊r_ou_却必定不喜鳖r_ou_,他自己心知度明,自然不会去吃,可巧的是贾似道却一贯厌恶羊r_ou_……”
忽必烈一直全神贯注的听着,听到此处却打住了说:“等等!那赵祺呢?若是赵祺误食了羊r_ou_……”他说到此处,突然灵台一片清明。夜鹰已经放声大笑了起来,道:“不错,他们俩应该早就定有盟约,真是兄弟同心。这一盘菜先是赵祺用过,然後是四叔,接着才会轮到贾似道,等到他子时三刻死於自家的床上,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一手扶起来的小皇帝有了弟弟就不要了他这个舅公。贾似道一死,南宋的大权就会重新回到朝庭,最终会回到方停君的手里。方停君也算是机关算尽,可惜,这里头唯一的破绽就是屠宏。”
“屠宏原来是你的人……”忽必烈淡淡一笑。
“他欠我一条命,如今也是到了该还我的时候了。”夜鹰的语气突然有了一丝燥意,不耐烦地打断了忽必烈。“方停君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