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离微微侧身,躲开了。
“放开我。”一个虚弱y-in狠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陆离一怔,低头看怀中的人。
木清川与他对视,眼中显出疯狂来,恶狠狠地推开陆离,咬牙道,“让你放开我,你聋了吗?”
“不识好歹。”白朗点评。
陆离极慢地眨眨眼,松开了他。
“不就是想要杀我?费这么多话做什么?”木清川不屑地道。
白朗看看白月,再看看墨鹰,无辜地摊手,“我可不想杀你。我只想听故事。”他对看了看木清川身边的陆离。
“不过是救了你一条命。你不必如此。假惺惺的看着恶心。”木清川一脚踹开陆离,居高临下地道。
陆离双手刹地握紧,青筋隐忍地暴涨。
“忍什么?”木清川冷笑道,“你对我,不也是只存了那么点心思吗?”他陡然拉开衣襟,露出布满血痕,苍白瘦弱的胸脯,挑衅地道,“来啊。”
陆离猛然抬头,急促地喘气,大步上前,一把把木清川的衣服拢好,珍重地帮他系好衣服。
木清川冷冷地看着他动作,不为所动,等到陆离把衣服系好,他才冰冷地道,“滚。”
陆离松开手,稳住身形,依然站在木清川身边,并不离开。
木清川不再看他,先看了看躺在密室中央的木夫人,再看看只剩了一滩血迹,尸首不见踪迹的木老爷,忽然大笑起来,“终于死了!哥哥,你看见了吗?”
白朗见他如此癫狂的模样,不由摇头道,“他们终究是你的生身父母,你大可不必如此。”
“父母?”木清川停住笑,恨恨道,“我恨不得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为什么?”白朗来了兴趣,“是因为他们把你哥哥木清和给炼了丹了么?”
听到木清和的名字,木清川有一丝茫然,他晃晃头,很快清醒过来,眼中孕育着堆积如云的y-in狠,“贪婪之人,虚伪之人,肮脏之人,这些人,留着有何用?我既然活着,就要杀尽这些肮脏小人,让他们不必苟活于世,污染世间!”
“呃,你这个想法……”白朗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做花肥。”木清川接着说,“最肮脏的血r_ou_,却能滋养出最鲜活美丽的花朵,多么神奇。”
“你就是泼一瓢大粪,它也能茁壮成长。”白朗不禁道,“跟人的血r_ou_没关系,血r_ou_哪看脏不脏,人心才脏。”
木清川皱眉,“你闭嘴!肮脏之物。”
“……”白朗识趣地闭嘴。
“肃清他们,是我的使命。”木清川为自己的行为,做出总结。
“……谁给你的使命?”白朗嘴快地问道。
木清川傲然地瞟了他一眼,崇敬地道,“哥哥。”
“疯得不轻。”白朗咂舌。
“杀人偿命。”白月冷不丁地道。
陆离闻言,立时挡在了前面。
白朗见状,摇头道,“真佩服你的痴情。”
陆离摇摇头,以全然的守护的姿态守着木清川。
“你下去吧,”木清川推开陆离,“我既然已经完成使命,就该去见哥哥了。”
见木清和?白朗诧异道,“你哥哥不是不让你死吗?”
木清川愣住,眉头皱起,恍然之后,便是苦恼,“是啊,怎么办呢?”他陷入了沉思。
“不如我们杀了你,”白朗建议道,“这样你就不算违背诺言。”
“好。”木清川抬头,欣然答应。
“呜。”陆离一把抱住木清川,慌张地摇头。
木清川冷淡地推他,怒道,“割掉你的舌头,你还是不听话,我早已说过,我的事情不容你c-h-a手。”
墨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陆离会变成了哑巴,他眼中浮上怒色,蓄势待发。
陆离却仍然不舍得放开木清川,紧紧地把他抱在怀中,使劲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
“你放开我!”木清川大吼,手拉扯着陆离,不让他抱自己。
“你不过是我救得一条狗,因为像哥哥才会让你苟活于世,你有何资格来抱我、阻拦我?”木清川疯狂地大喊,伸手向密室之外,“哥哥,哥哥拉我一把。”
陆离浑身颤抖,发丝凌乱,但依然不放开他。第一次见到木清川的时候,他还是个清秀的少年,干净,纤弱,花间一笑,空灵俊雅。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木清川变成了什么模样,他仍是只记住了他最初的样子。
“呜。”陆离如泣地呜咽,像被抛弃的小狗在眷恋主人的温暖,久久不忍离去。
“哥哥,拉我……”就在这时,木清川呼喊的话像是被掐断一般停住了,鲜血从他口中溢出,瞬间沾染了衣服。
墨鹰抽出剑,看着陆离,伸出手,“阿树,跟我走。”
陆离不敢置信地看着木清川缓缓地倒地,两手慌乱地擦着他不断溢出的血液,呜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