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中没说白寒,就是饶了白寒一名。
白朗心中松了一口气,与白月对视一眼,与其他铁鹰堡众人一起跪下领命。
“我看着白寒那孩子长大,那孩子面冷心热,断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白老头,你灭了鬼虫之后,见到人先别急着杀,好好带回来问问他是什么情况。”流芳靠在楚慎怀中悠悠地道,“或许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呢?”
老堡主哼了声,转过身不去看她。
流芳笑了笑,对着楚慎眨眨眼,楚慎看着自家夫人,也笑了起来。白老头不说话,代表他默认了。这是好事情。
连日来的担忧终于去了,白朗心头一阵舒畅。
铁鹰堡与玉泽宫、留仙寨看来也并非全无交情。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了。”楚慎对着老堡主拱拱手,“此来只是想要请你出山收回鬼虫,并无他意。”
老堡主又哼一声。
都敢c-h-a手他铁鹰堡事务了,还没有他意。
秦思远坐了这许久,正觉得心里不爽,闻言对秦歌道,“我们也走。”秦歌应了声,对楚慎和流芳夫人拱拱手告辞。
“外边的人怎么追杀你们铁鹰堡我可不管,只要你们先把玉泽宫附近劳什子虫子弄死就可以了。”秦思远懒懒地说了一声,一拍轿子,轿子立刻腾空。
正在此时,忽然一人飞奔而来,口中叫道,“铁鹰堡杀人偿命!”
众人一惊,看向来人。
那人身上沾满血色,头发都被血液凝成一缕一缕的。
他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抬头看见铁鹰堡众人围在门口,脚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指着老堡主,声嘶力竭地道,“铁鹰堡杀我全家,我要你们偿命!”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老堡主,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楚慎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老堡主,率先上前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如何确定是铁鹰堡杀你全家的呢?”
“证物俱在,莫非你们是想抵赖?”那人悲愤地看着楚慎。
楚慎笑着摇头,“只是不确定。”
那人咬牙,目眦俱裂,“你们蛇鼠一窝,自然不会承认。”他说着,扬起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白朗看过去,只感觉心中一震,刚刚升起来的希望此刻慢慢地下沉,无力和悲哀渐渐地笼了上来。这种证物呈现上来,白寒杀人定会坐实。
不管他知不知道白寒与白冰是两个人,但在外人看来,杀人的确实是他。
“孽子!”老堡主恨声道。
他狠厉地扫视跪下的铁鹰堡众人,“铁鹰堡上下,若遇白寒,全力击杀。谁敢徇私,就地格杀。”
说罢,他对还想要说话的楚慎道,“念着昔日之情,先前才听你一言,今日铁鹰堡出此祸乱天下的孽贼,人人得而诛之。”
楚慎见他如此,只好无奈地闭嘴。这终究是他家之事,他确实不好c-h-a嘴。
何况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白寒是杀人者无疑。若再要劝说,真的是罔顾天下法纪了。
不如此做,武林众人恐怒气难平。
那个受伤之人原本以为铁鹰堡定会推卸责任,哪知道他们立即就下了追杀令。
他冷笑两声,渐渐地坐了下去。
“你们现在杀了他,我的家人还会活过来吗?”他喃喃地道。
“可是不杀,我恨意难消。”
他口中的鲜血滴滴落下,形容极惨。
楚慎不忍心,看向秦思远,刚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秦思远就不耐烦地道,“叫什么叫,我又不是神医。”他极为敷衍地掀开帘子,扫了一眼那人,立刻就捂着鼻子缩了回去,道,“死不了。”
听他如此说,楚慎也放下心来。早有铁鹰堡的人去扶那人,奈何那人根本不让他们触碰。楚慎走过去,伸手掏出一个药丸,喂在那人口中,“你家人也肯定不想见你这样。你小心养伤,别让家人在九泉之下为你担忧。”那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混着血水,犹如淌了血泪。流芳看不下去,也跟着眼泪汪汪,又怕小辈的笑话,连忙捂着脸背过去擦眼泪。
“是谁把你送过来的呢?”
楚慎见他渐渐地平静下来,轻声追问道。
那人立即警惕起来,不信任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你受了伤,怎么能顺利地来到这荒山野岭的铁鹰堡呢?”
楚慎笑了笑,依然轻声问他。
那人目光闪烁,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来路,咬牙道,“就算有人助我,也掩盖不了你们铁鹰堡杀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