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纳伦下了车,拢了拢衣襟。
塞尔斯:“我马上来。”说着发动车子驶向车库。
纳伦举步走到门前,快速输好密码,只听“嘎嗒”一声,大门打开了。
由于家庭清扫系统的长期维护,即便主人离家数天,屋内依然整洁干净。远远望去,暖色系沙发在光照中散发着柔软的光泽。
——终于从达尔及星球回来了,旅游果然是件累人的事!
纳伦长舒一口气,松开衬衫顶端的纽扣,踢掉鞋子,弯腰从鞋柜中取出家居鞋。灰绿色眼睛掠过某处,忽然发现了不寻常之处:只见清一色的男士鞋中,突兀地摆放了一双红色高跟鞋。
塞尔斯屋里怎么藏着女人的鞋子?
他走入房中,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客厅里并无异样,里面的摆设和上次拜访时几无二致,环视一圈后,纳伦暂且收敛疑惑,慢吞吞窝进沙发中,等待屋主人停好车回来。
车库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亲王打了个哈欠,扭头望向窗外。初阳升起,光线照入室内,暖融融的,让人忍不住犯懒。但他总不可能真的在别人家里补眠,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厨房找些吃的。
记得厨房是在左侧方位,回忆上回被领着参观每一间房间的经历,他j-i,ng准地找到了厨房所在,开始翻找橱柜。
塞尔斯的存量并不多,纳伦扫视一圈,从里面取出燕麦片,烧开水泡了两杯。等到香醇的气味弥漫开来,再抱起杯子重返客厅。
“你好呀。”穿着真丝睡裙的卷发女人身姿妖娆地斜靠在沙发背上,一双深色的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正朝他看来。
纳伦:“……”
当机了几秒后,亲王才逐渐反应过来,并不动声色地回望向这个可疑的女人。看样貌,大概三十出头,风姿绰约,笑容里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像是普通人。
他在脑内搜索了一圈帝都的知名女x_i,ng,恍然间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但他还是稳重地上前,将泡好的两杯燕麦放下后,询问道:“您是?”
卷发女人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俯身取走了茶几上的燕麦。从纳伦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到若隐若现的……
他受惊般地移开视线,耳朵尖不由自主地染上红晕。
“这里不是塞尔斯的屋子吗?”女人好笑地反问他,“难道我走错房门了?”
纳伦眼神漂移:“您没有走错。”
女人接道:“哦……那你是塞尔斯什么人呢?”
纳伦保守道:“朋友。”
女人摸摸唇角,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朋友啊。”
她又继续追问:“登堂入室的好朋友?我记得塞尔斯那小子的领地意识强烈到令人发指啊。”
那小子……
眼前的女人穿着睡袍躺在塞尔斯的沙发上,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将她的灵魂沉淀得迷人而有趣。她姿态闲适,言谈间透着对塞尔斯的亲昵,这种亲昵并非是男女之间,而是偏向于长者对晚辈的打趣。
纳伦几乎可以确认眼前人的身份了。
“里希尔夫人。”纳伦叫出了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您如传闻中一样美丽。”
里希尔眼带笑意地看着他:“我已经很久没回帝都了,你也和那小子形容得一样讨人喜欢。”她拍了拍身侧空位,“过来坐。”
塞尔斯那家伙在里希尔夫人前提起过他?
纳伦勉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挪过去安坐在她身边。
“冒昧来访,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里希尔摇头,饶有兴味地说:“塞尔斯不知道我过来。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纳伦:“……”他总算明白塞尔斯那股似笑非笑的感觉遗传自谁了。
里希尔凑过去:“他经常带你回家?”
纳伦道:“我也是第二次过来。”
里希尔:“就你们两人?”
纳伦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她笑眯眯地“哦”了声,目光瞥见门口,只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正面色严峻地走过来。
“母亲。”塞尔斯十分自然地坐到了纳伦旁边。
纳伦被夹在母子中间,看似稳如泰山,实则内心忐忑,他没想到常年不回帝都的里希尔夫人会出现在塞尔斯的屋子里,而他竟会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下与人会面。旅途劳顿的亲王殿下这会儿顶着黑眼圈,早上起床后也未经过多打理,这样糟糕的状态,竟然被塞尔斯的母亲撞到了。
关键是自己的到来似乎还惊扰到了里希尔夫人的睡眠。
余光瞥过晨钟,时针刚过六,里希尔夫人一身睡裙,显然也是听到动静后才出房间的。
父兄的教诲言犹在耳,他现在满心后悔不该在不合适的时间任由塞尔斯将自己带回家中。
塞尔斯也未料到母亲会借宿在家中。自从多年前与老蒙特离异后,这位事业女x_i,ng就孤身一人搬离了帝都。这些年除却看望儿子和处理公事,几乎很少再回来。
里希尔夫人道:“我收到音讯,就立马赶过来了。只不过……”她打量着自家正直可靠的儿子,“我原本还想同你共住一段时间,毕竟这么久没见……”她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还挺招人想的。可惜前天回来扑了个空,今天早上才等到人。哦,还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顿时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