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迩暗暗想到。
虽不晓得自己怎么认识这个人的,以前又与他有过什么事情,不过此人肯帮他,看来之后不管是下山除祟还是伏妖会,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一切应该都是不成问题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首发,连更六章~~~
第4章 第四回、共饮
那兴许是做梦罢。
睡梦里头,白清迩梦见自己被虚泉一剑刺穿胸膛,向来都有明黄色仙气环绕着的虚泉沾了血,上头的明黄色仙气被暗紫色雾气环绕,教他痛不欲生,连魂魄也被虚泉身上散出的妖气撕作了碎片。
仿佛是有谁在呼唤他,名字听得不大真切,可他确信那人唤的是他白清迩。
天地忽生混沌,是大凶之兆。
混沌之中,人声喧哗,只隐隐地听出有人在喊「杀了那个魔头」。
那魔头是何人?
他不知。
可却知道一件事情,他不能让那人死。
那人被困在阵中,正是要九死一生之际,白清迩残留的一些元神覆在一柄叫不出名可却甚是眼熟、该是与虚泉相近级别的宝器的一柄仙剑,借仙剑之躯勉强破开那结界一点缝隙,闯进里头硬是为那人挡下致命一击,最后他所剩的那么点儿元神与那柄仙剑一道碎成齑粉……
一梦惊醒,白清迩粗喘着气从床上惊坐起。
深秋夜里寒凉得很,可他身上却因梦中种种而出了一身的冷汗,将他那一身xiè_yī给s-hi了个透。
也当真是真实得教人害怕,白清迩慌张地环视了圈屋子,这才稍稍镇定了些。
「……噩、噩梦……?」
还是说,是预知……
仍是止不住地粗喘着气,白清迩忽地注意到自个儿手上泛着淡淡的红光,也不晓得是为什么,此刻竟痛白日里头一样,泛起了和卫尘十指相缠之际亮起的圈圈红光。
「……」
脑中像是有人在低低地说着什么细碎之语,白清迩听不真切。
「你梦到什么了?」
淡如水的声音自一边儿响起,白清迩一惊,他猛然回神。
还是至此刻白清迩才察觉到这一个人睡稍嫌大、两人睡稍嫌小的榻上此刻竟还有个人躺着。
依姿势看来该是这人搂着自个儿睡的。
对了,他记起来了。
回到山庄后他用了晚膳便给自家师尊叫去一顿训话,早已被师尊猜了个透的他自然什么也藏不住,除了答允绝口不提卫尘的事以外,他所有事儿都被迫吐了个一清二楚。
潜入西苑偷□□、偷农屋的j-i用以召唤、擅闯后山禁地、召出妖兽险些祸乱人间……
种种罪行加起来其实本该是要被罚个半死的,不过也不晓得是不是师尊见他有了个灵兽白灵鹫所以稍稍开了个恩,便也就罚白清迩下山修行前闭门思过、罚抄经书。
他带着白灵鹫回了屋子,一个人坐在桌前听着不知何时一道跟来的青竹的冷嘲热讽苦兮兮地抄了不知道要有多久,结果太困一个不当心便趴倒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他总不可能是自个儿走回到床上的,青竹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那么好心、白灵鹫又只是一只鸟,想也不大可能。
如此看来,大概是卫尘把他抱上床的。
只是白清迩想不明白的是,这屋里其实有两张软榻,另一张虽说没有这张大,可也能睡,青竹缩在角落里头又不睡榻,卫尘压根儿就没必要跟他挤一张榻才是。
两个大男人,还这样身体紧贴、搂抱在一块儿睡着……
要是给旁人见到了真不知道是要被怎么想的了。
「……没、没什么……」
白清迩连连摇头,可又突然觉着头脑一阵阵刺痛难忍,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我……刚才,就做了个噩梦,没什么的。」
墙上挂着的那柄虚泉身上仍是萦绕着明黄色的仙气,怎么想,白清迩都想象不出这样一柄高品级的宝器会被邪气侵入化作一柄邪剑。
「倒是你!」
白清迩瞟了眼那围在他腰间的那只手。
「怎么?」
「不,那……」
白清迩尽量假装不经意地去扯了扯那只手,可谁知卫尘手劲儿好大,他竟是没能掰开。
「那里明明有一张榻空着,你怎么不去睡?我们俩人一块儿睡这张榻好像有点挤……」
「……和你睡,不挤。」
卫尘低垂着眼帘,怎么看都好像是白清迩做错了什么似的。
登时,白清迩无言以对,只得做罢。
「呵……」
粗打了个呵欠,白清迩揉了揉他酸涩的眼睛。
「现在不过子时,你再睡罢。」
原来才不过是子时,那粗算起来他最多也不过是睡了两个时辰罢,该是困得要命的,可偏偏那场噩梦将白清迩那丁点儿睡意给全数打消,此刻他虽觉得困倦却是半点儿睡意也没有。
「不了。做完那个梦以后有些睡不着了。你若是困,你继续睡罢。」
卫尘摇头:「到我这个境界,早已没有所谓的睡意一说了。」
「可你刚才不还抱着我睡觉呢么?」
「想睡与不想睡都可由我自行决定,与辟谷一样。虽可以不吃不喝,但若我想吃喝了亦是无妨。」
卫尘缓缓地将手自白清迩的腰间撤开,他垂眸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可打量他的神色时,白清迩在他那淡漠的神色之间察觉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悲愁。
「!」
作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投以疑惑的目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