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心的一抹红色没有逃过连砚的眼睛,她一惊,就见秦简朝她摇了摇头,连砚再回头就看秦韵,见她动作匆忙的拎着水壶倒水,急忙从身上掏出一块手绢递给了秦简。
秦简拿着手绢将血迹擦拭干净,才朝连砚点了下头,眼中是感激的神色,连砚回头看了下秦韵端着水匆忙而来,眼底是一片晦涩。
那血色暗淡无光,秦简怕是日子不多了。
“爹,喝水。”秦韵捧着茶杯,眼里是焦急的神色。
秦简接过茶杯,放在手里,才拉着秦韵的手:“韵儿坐这儿。”
秦韵低着头,坐在秦简身边,小声说道:“不管我是不是爹的女儿,我都孝敬爹,你就是我亲爹,爹也不能不要我!谁也不能乱说!”声音虽小,却透着坚定:“我姓秦,我叫秦韵,我是秦简的女儿!”
“傻丫头。”秦简叹了声气,看着连砚有些迟疑。
他设计请连砚上山就是为了将秦韵交托给她,而在那之前,秦韵的身世必然是不能瞒着连砚的,可这事儿又事关重大,甚至干系到秦韵的生命危险,在不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他不想让秦韵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有这样对她才是为安全的打算。
“对不对?你是我爹,谁都无法改变!”秦韵揪着秦简的衣袖:“也不会赶我走!”
“怎么会,傻丫头。”看着小丫头执拗的眼神,秦简有些哽咽:“你叫了我十八年的爹,就是我亲女儿。”
“嗯!”秦韵抹着脸上的泪,脸上重新露了笑脸:“爹快好起来,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韵儿。”秦简看着秦韵说道:“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只是,爹希望你明白,你的亲生父母并非不爱你,只是不得已才将你托付给我的,我受你娘亲所托,将你带到沧澜,抚养你长大。十八岁之前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能,怕影响你成长,可我也不希望你对亲生父母有误解,他们都视你为珍宝一般,希望呵护你长大,只是没有机会。”
秦韵看着秦简,咬着嘴唇半天才犹豫的问:“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对吗?”
“你娘不在人世了。”秦简神情有些悲苦:“至于你爹,身居高位被仇人所嫉恨,你留在他身边并不安全,你娘为了你的安全,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护你周全。”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秦简神色有些倦怠:“韵儿,你长大了,爹也没有辜负你娘的嘱托。”
“嗯。”秦韵轻轻的答应了一声。其实她的想法很单纯,只要秦简跟她的想法一样就好,他们还是父女,还是最亲近的一家人,她没有被排斥在外,这就足够了。
一场戏剧化的闹剧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被化解了,连砚看着秦简并不太好的脸色,拍了拍还秦韵的肩膀:“韵儿,都说开了,我们回去吧,让大当家的好好休息,养养身体。”
秦韵听话的起身,扶着连砚的胳膊,打算一道离开,就听秦简低声说道:“韵儿,你先回去,我跟子衿嘱咐两句话。”
秦韵停下脚步,似乎不太想走,秦简又补充道:“是欧阳陆的事,我交代子衿两句。”
“韵儿,你先回去吧。瞧这一脸的花猫样,快回去洗洗,然后好好休息一下。”连砚哄劝道:“本来心里装着事儿,夜里就没睡好,又这么哭一场,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回去歇歇,别让大当家担心。”
“嗯,照顾好自己。”秦简附和:“你再病了,爹得多心疼,快回去。”
秦韵犹犹豫豫的还是走了,临走前还多看了连砚两眼,连砚假装没有看见,无视她殷切的目光,狠心的转过了眼睛。
她能看得出来,秦简留她是另有话说,而这个另有话是不想秦韵听到的话,跟秦韵有关的话!
“子衿,打算什么时候下山?”秦简看着门口的y-in影还在,朝连砚看了一眼,连砚转头看着y-in影知道是秦韵没走,约摸是想偷听,便回道:“如今山寨也没什么事,跟韵儿说一声,我会尽快下山,欧阳陆的事不能耽误。”
“嗯。”秦简点头:“你上次说的密室,十有八九是欧阳陆的贼窝。”
“我已经派人往京都送了信,这次回去不过是周旋欧阳陆,拖延一下时间而已。”看着门口的y-in影消失,连砚才直言问道:“秦叔留我,可是另有他事?”
“子衿,你也看出我的日子不多了。”秦简将那块染血的手帕拿出来,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来,我本意是打算带着韵儿离开沧澜去找她亲爹的,只是你看,我是去不了了,我想把她托付给你。”
“韵儿的亲生父亲在京都?”连砚皱眉,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皱紧了眉头,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猜到了,对不对?”秦简虚弱的笑了笑:“她自小就怨我让她学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不学如何能行?可惜,还有一本礼仪我还没来得及去教她。”
连砚握紧了拳头,松开又握紧,盯着秦简的眼睛沉声问道:“你说她是,如何证明?”
“不能证明。”秦简面容平静:“当年为了韵儿的安全,凉妃娘娘毁了她身上公主的烙印,赐死了当日随行一干内侍,随后一把火自刎,只有我带着她逃到了这里。”
“若你说的是真的,秦简,你可知挟持皇家公主是死罪!”连砚目露寒光:“别说是你,就是拿你整个掩翠山,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嘉晋帝找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