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无论如何,《祭天》、鼎盛,光听这四个字,吴鸣就知道这剧是天上的馅饼御赐的良机非接不可。不过,他瞟了一眼角色介绍表上倒数第四个名字,上面被红笔重重画了个圈——花姐为宋宁拿下的这个老好人角色,他不想要。
有了一部注定会爆红的剧,他还需要一个有存在感的角色,哪怕是反派。
《祭天》他当年反复看过三遍,最喜欢的是郁骨。这个从天界底层不折手段往上爬的真小人,也不知道哪里打动了吴鸣那颗大大咧咧的心脏,竟让他恍然有种同病相怜的痛感。连吴鸣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都会为郁骨的经历动容,更何况是那些脑洞很大戏很多的粉丝?因此郁骨这个人物虽然不是最终boss,但一直在《祭天》的人气榜上居高不下,俨然有超过男二,直追男一的趋势。
吴鸣想演的,就是郁骨。
他好歹在这个圈子里混迹了十年,此时颇有一种预感,又或者说直觉——这个角色是属于他的。
而且,会火。
第二天,吴鸣去见了一位传说中的“大师”。
这大师是罗名扬转行之后介绍给他的,被吹嘘灵得不得了。罗名扬做生意最迷信这些,几次撺掇吴鸣赶紧去那儿把自己的破名字给改了。
吴鸣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却也一直没舍得改。
都用了快三十年,好歹用出感情了不是?
但再深的感情,在利益面前,有时候也不值一提。
吴鸣想拿到郁骨这个角色,想到连名字都不想要了。
“鸣也,一鸣惊人,本是个好字,可惜配了前面的‘吴’,谐音的确不吉利。”大师摸了摸下巴,仿佛在捋那并不存在的须髯,“可以改一个,只是不知道你想要求什么?求名求利,还是求情?”
“当然是求名,也求利。”吴鸣说得很坦然。
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名利有那么好?”
吴鸣笑了。他相貌本不算顶好看,但笑起来眼角和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别有一股fēng_liú,十分勾人:“大师你这是在和我交心?”
大师也笑了笑,低下头去,大笔一挥,写了一个字——“一”。
“吴一?”
“是吴一鸣。”大师悠悠然道,“没有一鸣,可以有两鸣,三鸣,到底要叫多少声,就看你的本事了。”
吴鸣愣住。
“这是在玩文字游戏吗?”他忍不住问。
“改名字本来就是一种文字游戏,全看你怎么想了。”大师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个字我已经给你了,去交钱吧,五千块。”
“……”
吴鸣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他被迫交了钱,出了写字楼就打电话想把罗名扬骂一顿,打了三次都没打通。
也对,都是大忙人,谁像他这么闲,无戏可拍的时候,空虚到发麻。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无聊地看了一会儿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彩,突然感觉一阵晃眼。
是阳光被前方一栋大楼的表面玻璃反s,he回来了,吴鸣睁大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那栋金碧辉煌的大楼,楼顶明晃晃地挂着几个气派大字——鼎盛娱乐。
原来,鼎盛娱乐的总部在这里。
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眼前又是一花:楼体侧面巨大的显示屏上跳出几个俊男美女,迎着午后阳光开始他们搔首弄姿的表演。这是鼎盛娱乐最近拍的几则高奢品的广告片,然后,是投拍的影视片的预告,这一系列花花绿绿的画面闪过去之后,出现了鼎盛娱乐的推广片,片尾定格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器宇不凡,如俾睨天下的帝王般在屏幕上俯视着芸芸众生。
足足八秒,吴鸣奋力仰着头与“他”幽深的眼眸对视着,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兜头而下。
有些人生在云端,天生就是王者之命,吴鸣不得不承认,宋新仁就是这种人。
吴鸣第一次听见宋新仁这个名字,不是在电视网络,也不是在什么商业周报上,而是从一个化妆师的口中。去年夏天他在横店拍一个卖腐的网剧,戏里的cp是一个拿腔拿调的小明星——齐白。齐白名气不大,事儿还挺多,一会儿嫌弃和吴鸣的对手戏太腻歪,一会儿吐槽吴鸣的表演不走心,吴鸣忍了又忍,忍得头上都快冒烟了。
换装休息的时候,也许是看他脸色太难看,化妆师毛毛捏着兰花指,细声细气地劝他:“帅哥,不要冲动啊,这种事嘛经常有,忍一忍就过去了。再说齐白马上就要飞升了。”
吴鸣磨了磨牙:“就他那样,还想飞升?”
毛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他被宋新仁包了,马上要去演《花间词》的男二了呢!宋老板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嘿嘿。”
“宋新仁?”
“你不知道吗?”毛毛大惊小怪,“哎呀,连宋新仁你都不知道,你怎么混的?”
吴鸣还真不知道,虽然他想红,但也从没打过什么歪门邪道的想法。一是他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不花美男也不肌r_ou_壮汉,很少能遇到嗜好他这一型的金主;二是他身处小经纪公司,环境使然,也接触不到值得让他爬床的资源。
毛毛啧啧了两声,开始天花乱坠地给他科普宋新仁。
宋新仁,32岁,宋家的大少爷,鼎盛国际的二当家,从美国回来专门管理演艺娱乐这一块的事务,目前是鼎盛娱乐的董事长。传说想要爬他床的大小明星不计其数,但他偏偏只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