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时间不合适怎么办?”
面对经纪人的咄咄逼人,面试员直脾气也上来了:“如果实在腾不出时间,可以主动放弃,这样也可以节省我们的时间。”
经纪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这时候得罪面试员,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请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面试员问。
话都说到这份上,就算有异议,也没人再好意思提了。
出现这结果,既在宫绛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萧湛和俸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模特,两人有几斤几两,有什么优点缺点,他摸得一清二楚,萧湛的形象是最符合人设的,如果俸迎从形象的角度切入,必败无疑,因此宫绛考虑再三,让俸迎从男配角的x_i,ng格和行为举止方面下手。最后,确实如宫绛所料,成功了——俸迎比萧湛更有贵公子气息,这是表面形象都弥补不了的特质。
“恭喜你们,让我们在下一场面试一较高下吧。”萧湛的经纪人走过来,咬牙切齿地向宫绛握手示好。
宫绛回握住对方的手,微笑道:“一样一样,我很期待我们之间的公平竞争。”他特意强调了“公平”两字,意有所指地暗示了萧湛一眼。
这意思就是让萧湛盯着经纪人,别搞什么小动作。萧湛咬紧下唇,默默地答应了。
宫绛带着俸迎离开,俸迎这才卸下伪装的严肃,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搓着垂下额头上的呆毛,没有j-i,ng神地抱怨:“又要面试一轮,好麻烦啊。”
宫绛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能进第二轮就不错了,还嫌弃,找打是不是?”
俸迎“噢”了一声,摸摸后脑勺就跟上宫绛的脚步走了。
萧湛经纪人拧紧了眉头,低声指责:“你居然输给这样的家伙,我真替你感到丢脸,回去再给我加强训练,不拿下这个角色你别来见我。”
萧湛咬紧牙关,看着亲密离开的两人,无声地吞下责备。
第二轮面试时间定在下周末,他们有一周的时间可以加强培训,萧湛要进行魔鬼训练就不用说了,倒是宫绛这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生活照样过,工作照样进行,也没特意去训练。
俸迎不吃培训这套,他懒散随x_i,ng惯了,要是逼他训练,只会产生逆反心理,适得其反,不如放任他随心所欲地发挥。
本来日子平平淡淡地过去,慢慢将日历掀到面试那天就没事了,谁知道面试前两天,再生波折。
那是一个y-in雨朦胧的下午,老天像蒙了一世纪的烟尘,灰沉得看不清路,宫绛望了眼快要落雨的天,加快脚步走向了公车站。今天合作的杂志社非常看好俸迎,打算今晚请他们吃饭,为了培养俸迎的自主社交能力,宫绛就以有事为由先走了。
刚上公交车,雨点就毫无章法地打落到车窗上,缝制成细密的雨线,遮住了外面的天。宫绛支着颔望着窗外,静谧的车内只闻乘客的轻微呼吸声,心情额外舒畅。
忽然,一个小东西打乱了他宁静的节奏。
有什么东西扯了他一下,他回过头,不知何时他旁边坐了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她怀里的小孩正调皮地揪他衣袖。
“宝贝,别乱碰人家,这样不好,”妇人握住孩子乱捣蛋的手,看到宫绛脸上的疤痕,愣了一下,随后露出包容的微笑,“不好意思,孩子胡闹,给你添麻烦了。”
宫绛点了点头,没放在心上。
“咿呀咿呀。”孩子似乎不满被母亲教训,背着母亲又悄悄地晃着小短手向宫绛靠近,他的眼睛宛如墨色银河,凝聚了名为好知欲的星辰,他一点一点地顺着宫绛的衣袖,摸到了宫绛脸上的疤痕,n_ai声n_ai气地笑了起来,唇角的酒窝可爱至极。
心底最软处被勾动,宫绛露出难得温柔的笑容,轻轻捏了捏孩子软乎乎的手,要是放到以前,有人敢这么挑衅地触他逆鳞,他一定大发雷霆,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条伤疤带给他的痛苦和悔恨就淡如烟尘了,每当谈起它时,他脸上甚至会带着自豪的荣光。
这一切改变,都因为那个闯入到他生命里的人。是那个人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出y-in影,正视这道疤背后的彩色。
说到那个人,不知道他拍照拍得怎么样了,跟杂志社打交道打得怎么样,还有,自己不在他身边,他能不能应付过来,百种心绪交杂在心头,让宫绛心烦意乱,连妇人为孩子的调皮道歉都没听见。
公车在站台停下,宫绛登时火烧眉毛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刚准备下车,却在看到妇人轻声教导孩子不要乱碰人家的时候,脚掌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孩子再小,也有长大懂事的时候,更何况俸迎不是小孩子了,俸迎的思想和行为方式与成熟的大人无异。
他是该放手让俸迎去学习适应这个社会了。
“请问你要下车吗?”妇人做好了让他出来的准备。
“不了,”宫绛看着含着指头流口水的孩子,露出欣慰的笑容,“我还没到站。”
“呀呀。”孩子高兴地挥着小手要抓过来,宫绛刚想握住他的小手,手机就响了。
陌生的来电让他接听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