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撒了一路,森兰丸的伤口不停的淌着血液,脚步踉跄。
他想再看看主上,想保护主上到最后一刻。
三日月砍向了敌人的腰腹处,山姥切国广也被几个溯行军缠住,好在压切长谷部能够脱身。
即使被缠的无法脱身,三日月宗近却依旧笑得温和:“压切长谷部,靠你了,请务必守护历史。”
森兰丸推开了织田信长的寝室,那人身着白色的单衣,脸上依旧是那时候相遇之前的模样,这十几年以来,在他的眼里,他的主上从未变过。
那人浑身上下也全都是血液,暗红的血液侵蚀着白色的单衣,那人回了头,笑了。
居然笑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如此放肆,大抵只有他的主上了。
森兰丸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顿的走到了织田信长的面前,在下一刻他被那双宽厚的手接到了怀里。
“后路已经全部被封死,我们走不了的。”,织田信长的声音中嘶哑的厉害,他看着眼前的漫天大火,铳弹让这座本能寺烟火弥漫,“兰丸,我到底还是败了。”
森兰丸却摇了摇头,他努力的扶着旁边的柜子站了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笑了起来,稚子的笑声和成年男人粗厚的笑声融合在了一起:“不,您在我心中,永远都是赢者。”
这种可笑却天真的话,从他这个行事上从来都冷静的小信嘴里说出,倒是让织田信长的苦笑变得潇洒了起来:“说得好!”
昨晚庆祝幻羽的酒瓶还在,织田信长低下身子来,看着窗外快要接近的士兵,将酒瓶狠狠的砸到了地面,酒j-i,ng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昨天庆祝的酒瓶却成为了今天他葬送自己的一切,织田信长讽刺的笑道:“听说我的人头可值了不少的钱,若是让他们拿去了,不如我自己拿走。”
身旁的小信嘴角挂着完全的信任,将手边的烛台递给了眼前的男人,他早就有了为这人去死的准备,若是能跟他的主上死在一起,也许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将后路守候的几个溯行军杀死跑到寝室之外,还未破门而入,眼前猛地窜上来的的大火熏染了压切长谷部的眼睛,火光冲上云霄,里面的人发出了一丝被命运和背叛所束缚的男人,最后的一声不屈的吼叫。
压切长谷部盯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有半点那人死去后,他应当获得的快感,反而带了一点惋惜。
战火在织田信长死亡的那一刻,开始慢慢的平息,压切长谷部回头去看,那些死去的士兵面容狰狞,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酒j-i,ng味道还弥留在空气之中。
加州清光,山姥切国广和三日月宗近早已等候在了门口,三日月看向他的时候眼中带了笑意:“甚好甚好,做的不错。”
压切长谷部耳边鸣鸣作响,男人的吼叫声仿佛还在徘徊,他晃了晃脑袋:“不,我并没有做任何事。”
五虎退低声啜泣的声音打破了压切长谷部刚才被大火染红的眸子,转头去看,两个孩子围绕在了一具已经没了气息的士兵旁边。
三日月走了上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那是给两个孩子给予糖果的士兵,也是在军队枯燥的生活中,唯一一个陪着孩子们玩耍的人。
小夜左文字的神色看不大清楚,只是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人送给他们的羊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