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琰合上日程本,弹了一下杨烨歌的脑门:“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杨烨歌咔擦咬了口苹果:“这不是幼稚,而是爱憎分明。你忘了他找人给我的钢索做手脚,害你受伤的事了?”
原来是在记恨这个,徐子琰不由得心情大好,心想烨歌还是把我看得挺重要嘛,很好很好。
***
徐子瑄端着个果盘,推门进入弟弟的卧室。
徐子琰正坐在床上,开着笔记本电脑工作,闻声抬头,有些诧异:“哥?”
徐子瑄表情和善,将果盘放在床头柜上,在弟弟身边坐下来:“不出去看电视吗?”
徐家其他人都在客厅里看春晚,电视声音开得很大,伴随着大嫂和孩子们的笑声时不时地传来。
徐子琰低头看屏幕:“有几个报表还没看完。”
大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徐子琰定睛一看,是自己送他的百利金笔。大哥晃晃手里的钢笔:“眼光不错,我很喜欢,谢谢。”
“大哥客气。”
徐子瑄问:“你今年怎么突然转x_i,ng了,想跟老头儿和解?”
“怎么不想呢?”徐子琰笑笑:“以前是我不懂事,弄得爸一直生我的气。”
徐子瑄听他这么说,高兴得不得了:“以前是以前,都过去了,回头我帮你美言几句。”
“谢谢哥。”
徐子瑄叉了块梨子递给他:“爸还是很看重你的,前些日子还在说投资房地产的事,等森湖地产创建起来,你就可以砸钱造你喜欢的楼了。甲方懂设计,吓死总包。”
徐子琰眼里闪过一点光:“是吗?”
“不过现在还在企划阶段,”徐子瑄拍拍弟弟的肩膀:“要不我给爸打个招呼,让你参与进来?”
徐子琰嚼着梨子,沉吟了一下:“行吧,就是……我最近可能比较忙。”
“嗨,传媒公司的总经理谁当都行,地产才是赚钱的大头。”
“不,哥,影视投资这块的报表你可能没看,最近三年都很漂亮。”
徐子瑄抿嘴做了个疑问的表情:“真的?”
徐子琰点点头:“我是很喜欢建筑,但也想把家里的传媒公司做好,不然拿什么让爸原谅我呢?”
徐子瑄戳了他的背一下:“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都是一家人。”
徐子琰揉了揉眉心,关掉excel表,笔记本桌面直接变成杨烨歌弹琴的照片。
徐子瑄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钟,忽然问:“这孩子就是你带的那个艺人吧?”
徐子琰:“?”
徐子瑄指了指桌面上的杨烨歌,笑容温柔起来:“长大了啊……”
徐子琰暗暗心惊:“哥……你……认识他?”
“算认识吧,一面之缘。”
徐子琰:“!!?”神马情况??
“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刚工作,有一次陪朋友去拍电影的片场探班,他女朋友是那部戏的一个演员,到的时候正在拍死人戏,这孩子(指杨烨歌的照片)就躺在大冰块上演尸体,也不知道之前拍了多久,冻得小脸惨白,手指关节全是僵的,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看着好可怜,跟他对戏的演员又一直出错,我朋友实在看不下去了,仗着自己是制片人亲儿子,直接叫停,我赶紧把他从冰上抱下来,我朋友破口大骂导演,说cutcutcut,cut你个头!这么小的孩子手脚都要冻伤了,也不知道休息一会儿!一指男主,他是你的宝,人孩子就不是妈生父母养的吗?还大导演呢,没人x_i,ng!”
徐子琰:“……”
徐子瑄自嘲地笑了一下:“结果弄了个大乌龙,孩子脸色惨白是化妆画出来的,关节僵硬是他自己演出来的,睁开眼睛就冲我咯咯地笑。我问他你不冷么?他打了个哆嗦说,冷啊,特别特别冷,手都冻得没知觉了,但我是个演员,这点苦还是吃得了的。”
徐子琰问:“那时候他多大?”
徐子瑄回忆了一下:“有十二三岁吧,小小的一只,特别可爱。”
徐子琰追问:“后来呢?”
“后来……他妈妈闻讯赶来,骂了他一顿,说连个死人都演不好,活着有什么用,吃白饭吗?他赶紧又回到冰上躺着去了。”
徐子琰微微皱眉,他早就知道这对母子关系不好,却没有想到十几年前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难道不属于变相地虐待孩子吗?
徐子瑄叉了块梨子自己吃了:“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子琰,你可能捡到宝了。”
徐子琰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一点也没觉得沾沾自喜,反之,他的胸腔里充斥着满满的疼痛,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烨歌究竟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那一刻他忽然很想哭,他多希望背后能立即长出一对翅膀,飞到烨歌身边,好好抱抱他,对他说,跟我在一起吧,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徐子瑄看着照片,惬意地嚼着梨子道:“叫……杨烨歌,是吧?以后不要让他演那些烂俗仙侠剧了,给点好资源嘛。”
徐大哥走后,徐子琰眼眶有些热,他打开森湖传媒官网,找出前天发的烨歌生日会录像,进度条拖到最后的粉丝剪辑小视频,他想找出哥哥说的那部电影的镜头看看。
画面闪得很快,徐子琰频频暂停,总算找到了那几个镜头,是大陆版的《孽子》电影,徐子琰看过原作,少年时的杨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