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呵,好。就算龙纹石匣,汉白玉佩,一把冲锋,两把手枪,五把匕首,几十发子弹只算一点,那好——”他顿了顿,掏出手机c,ao作了几下,递到黑瞎子的跟前,“请你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呈现在眼前的是那天他在茶馆与王家商谈的照片,虽然只有背影,像素也不甚清晰,但已足够辨认出是谁了。
“原谅我现在暂时没有办法跟你解释,”黑瞎子咽了口唾沫,喉结的颤动被月光映照的如此明显,“但请一定要相信,我对解家,绝没有半分恶意。”
“拿着我家祖上的遗物去跟别家做交易,你还要我怎样相信你没有他意。”手机屏幕的光渐渐弱了下去,出口的话也如同一般,近乎吐息,“我解雨臣自认为不好哄,也没有那么容易结交真心。但还是谢谢你让我看清,之前的自己到底傻到了何种程度。”
“……”黑瞎子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明明不是在墓里,晚风徐徐,可他却觉得难以呼吸。
“还有,”解当家暗暗的攥紧拳头,手心里冷汗冒出。“我书房里的那块私章,大概也是被你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借走的吧。”
“私章?什么私章?我承认我是借了你的玉佩一用,顺带还拿走了点装备,但是我从未见过什么龙纹盒子,更没有动过你的私章。”
“你就别装了。算我不够小心。家里能随便进出我书房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只要是我瞎子做过的,我定都敢担下。”黑暗中的人影朝前迈了两步,深不见底的墨色镜片上反过一线月光,“但是这事,与我无关。”
解语花直视着对面的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有好几次薄唇轻启,却又没有讲出任何话。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仿佛空气都被禁锢了一般。良久,黑瞎子才终于再次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那说话的语气,冷漠到令人心寒。“抱歉。我解家,从不收手脚不干净的人。”
“……看来相处了这么久,花儿爷还是信不过我啊。”他向后退了两步,弯腰将手上的石匣放入柜中,“……行,明个儿我就走。”
“……”解语花没有再说任何话,转身回房。只是那背影,以及注视着背影的那人,看起来都是如此疲惫不堪。
其实他又何尝会完全不信,瞎子说的是实话。只是,他必须得找到一个借口,一个能让自己远离他的理由。
解语花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东方鱼肚翻白,旁边屋子传来上锁的声音,他才算终于平静下来。一夜时间里,他都始终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因为他害怕自己哪一刻没忍住,就会冲出去拦住那人去路。
然而他不知道的却是,在东方翻白的前六个小时里,他的窗边,曾有一点烟头忽明忽暗。从凌晨,一直闪烁到了天亮。
☆、(八)初探
【十九】
一些事终究是过去了。帐篷后和瀑布前的人都回到了各自的睡袋中。吴邪正叼着烟,看小花脸色有些不对劲,便问道:“你有心事?”
“……说不上。陈谷子烂芝麻而已。”他顺手夺走吴邪的烟,“少抽点。你还要不要命了?”
吴邪只觉得指尖一空,下意识地又立即从口袋里摸出另一支烟。打火机抓在手上,停留了半晌,最终还是合上了盖。他看着眉头微皱的小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笑了起来:“睡吧。”
一夜无梦。
第二日起来后,解语花就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个解当家的状态。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他甚至还在跟黑瞎子照面时微笑着点了点头。快速调整好心态,是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必修课。而拿的起放的下,更是他解语花的为人准则。
进入裂缝后还算顺利。或许因为不是走正门的缘故,几乎没有遇到多少难缠的机关。只是水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不多久,水便已没过大腿根。好在吴邪提前就已做好准备,每个人此刻身上所穿的,都是鱼塘专用的防水裤。
又过了约摸十五分钟,水开始渐渐变浅,裂缝也开始有了变宽的迹象。地势一路蜿蜒向上,最终只剩下嶙峋的石块和一点点淤积的黄泥。然而正当众人在心底纷纷庆贺他们终于摆脱了水中漫步这种阻力甚大的运动时,缝隙却到了尽头。紧接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个深不见底的潭?/p>
潭面纵向不算太宽。若是要想从水中游过去,也就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但是吴邪回想起了上次的情形。那时他跟老痒也是在一个潭子里,而那个谭子比现在这个还浅的多,可里边却有着差点就要了他命的哲罗鲑。出于保险起见,他最终还是决定挂吊索过去。
洞蛮高的,两边也有栓绳的地儿,唯一的问题不过是搞定对岸得先派个人过去。但这于他而言倒算不得什么难事,因为此刻他身边现成的,就有一个脚不沾地便能随意在墓室里进进出出的解当家。作为二月红的徒弟,那功夫可不是盖的。
他早在四姑娘山那一行中就见过解语花的本事。依旧是那跟能收缩折叠的神奇棍子,在小花的手下如花般翻飞。一蹬身他就跃上了旁边的洞壁,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直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不愧是戏子的功底,像我们这等大老粗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