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嵩沅是看不出和图南在一块有什么好,一个比自己还美的男朋友,压力不是很大?也许,也许图南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穿男装的?否则,就是床上功夫特别厉害?
图南和他女朋友总是很快确定关系后很快同居,每次分手都加倍麻烦。作为一个男人,他表示自己是做不出把人赶走的事情的,虽然房租是自己掏的。于是每次都是徐嵩沅出马,大包小包地帮他把自己的东西从前女友的住处运出。图南的小弟们都是一副能活撕了对方的模样,怕吓到人女孩子他理解,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图南挑挑眉,说我怕她们再看到我要哭得晕过去。
徐嵩沅转身看他,“还有事吗?”
图南嗤了一声,他手笼在他的耳边,悄悄说:“嘉美说她其实喜欢的是女人,妈的。”
徐嵩沅突然差点笑出声,看在旁边人殷切里带着嫉妒,嫉妒里带着委屈的小眼神,他把笑声咽了下去。“哈,这是第几个了?”
图南咬牙切齿,“第十三个。”
不知道为什么,图南三十个前女友,有十三个在他这里觉醒了x_i,ng取向,奔向了新世界大门,堪称男x_i,ng版的弯仔码头。
他想到这里,图南突然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小弟,“阿黄剪头发了啊?”
“嘿嘿,清、清爽一点。”一个剃着只有一层青皮的文身壮汉羞涩地回答道,摸了摸自己亮堂堂的头顶。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肚子饿了自己去跟后厨说,帐记我这里。”
众大汉恋恋不舍地散去,眼神还恋恋不舍地黏在图南身上。
“少抽点烟吧。”徐嵩沅夺过他手指间的香烟,摁灭了。
图南抬头看他,面无表情问:“你是不是皮痒?”
徐嵩沅破了功,顿了顿,才说:“我这是为你好……”他说到后面自觉好像图南小弟,不由得气势转弱,偃旗息鼓。
还好图南不理他,自顾自地在座位上张开一个大字,伸了一个懒腰。他坐起来像是个女孩子,可是这种散漫的时候,就看出他是个男x_i,ng了。至于他走光的裙底,徐嵩沅已经看都懒得看——下面是毫无情趣的也许还印着海绵宝宝的纯棉四角内裤。
“你,你也少染点头发吧,小心得癌。”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一头栗色的大波浪,这才半个月不到。徐嵩沅承认自己今天有些得寸进尺,谁让图南有求于他,他不去,图南的家当全要进垃圾场。
图南笑了,勾勾手指头,示意徐嵩沅凑过来,他倾过身去,把头发撩到耳后,给他看金发下面黑色的发根,“这是假发,我早就把头发剪短了,蠢。”
徐嵩沅无端脸红了一阵,说:“哦,那就好。”
第3章
徐嵩沅问图南的小弟借了一辆面包车,开到了这情种原来的住处。那是个旧小区,离东桥路不远,铁门旁边爬满了半死不活的爬山虎和三角梅,车开不进去,也理所当然地没电梯。徐嵩沅气喘吁吁地在窄小的楼道里爬了九层,对了对图南发给他的地址,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谁啊?”硬朗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他顿了顿,“我是图南的朋友。”门刷拉地开了,一位短发带着一溜耳钉的女生抱着胳膊歪了歪头,“进来吧。”
徐嵩沅弓了弓腰,“谢谢。”
“不用换鞋了。”
女生把他丢在玄关里,挠了挠蓬乱的头发,转过身又窝回了散乱着外卖盒,外套,零食袋子的破皮革沙发上,握着游戏手柄,全神贯注于屏幕上跳动的小人。“你来拿图南的东西的吧,自己进卧室拿吧。”
由于图南红鸾有煞,恋情常常保持不到一个月,这么多年倒也学乖了,日常用品一个背包就能拎走。
“哦,对了。”女生的手指不停,在哔哔作响的电子音中说道:“衣柜还有几件他的衣服,你一起拿走吧。”
“呃,那……”
“不用看了,裙子都是他的。”
徐嵩沅把车开回桥东酒吧,图南已经喝上了。他有个怪癖,不能跟别人喝酒,只能自己喝,两年前据说前一任桥东酒吧的老板非要在席上劝他酒,软磨硬泡之下惹得图南翻了脸,直接砸了一个酒瓶子,拿着玻璃茬逼在对方脖子上,吓得那个倒霉蛋哭爹喊娘差点进派出所。图南和别人吃饭都是滴酒不沾的,人人都以为是图南喝不了酒,然而徐嵩沅知道,他不是不能喝,是不想喝。
那群小弟都像广场上吃饱了玉米籽的鸽子散光了。
酒吧门让图南拿了一把u型锁从里面锁了。他是这里的大股东,又是众星拱月的图大官人,他想什么时候营业就什么时候营业,不想赚钱的时候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徐嵩沅沿着落地窗走到图南坐的临街的卡座边,透着昏黄的夕阳,旧得像是刚从地里刨出来。他曲着手指敲了敲浮着一层薄灰和污渍的玻璃,玻璃后的图南扭头醉眼朦胧地看他,他就算一脸大浓妆,双颊还是透出了一抹薄红,一直染到眼角去。
烟视媚行。数年后的徐嵩沅已经不是一个初中生小屁孩,惊惧之下脑子里只晕晕乎乎冒出狐狸j-i,ng三个字了。可是他还是觉得,那时候的图南更神气,虽然还没有学会化妆,也只穿着别人的校服短裙。如今的他,总是让他觉得好像这个桥东街,也全身落满了厚厚的疲惫的夕阳色灰尘。
“开门。”徐嵩沅做了一个口型。
图南皱着眉头,好像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