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看穿了陆沉璧心里的纠结,出声道:“他的妻子不是我娘。”
陆沉璧:“那你还有别的兄弟没有?”
“没有,他说他三百多年就我一个儿子。”谢松说着笑了一下,看得陆沉璧心头一跳。
谢松他爹有三百多岁,看上去倒同谢松没有什么差别。如果谢松也是这样,等到自己耄耋,他还是同现在没有什么变化,那到时候等自己死了,是不是他也同他爹一样,身边就会有了别的人?
想到这里,陆沉璧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开心了,他沉默了一阵,然后道:“那你爹一共有过几个夫人?”
“管他有几个,反正我只会有你一个。”谢松看出来他心里不痛快,握着他的手在手边吻了吻,认真说道:“几十年以后你老了,我也只有你一个。天天陪着你,日日看着你,一天也不同你分开。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跟着。”
他见陆沉璧一双眼睛定定看着自己,忍不住又靠过去亲了亲他的嘴,低声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跟着你。”
“现在倒是话说得好听。”陆沉璧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而后道:“快些把这些事情都处理,我们就回剑霞山庄去,到时候谁也别来打扰我们。”
谢松抱着他应了一声。
正月十五都还未到,宫里便传了旨意,宣王意图谋反,被贬为庶人,封地上的王妃世子也要即刻押送进京。而太后则因宣王之事,自请去五台山礼佛。
前些日子失踪的孩子都已经送回家,朝廷对外称那些绑架孩子的南疆苗人已经被当场诛杀了。原本人心惶惶的京城终于安定了下来,夜间巡逻的守卫人数也渐渐减了下来。
正当京城里都挂上灯笼,准备庆祝今年的上元节的时候,陆沉璧所在的宫殿被皇宫禁卫围了起来。
谢松将长啸握在手里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仔细盯着外面的人。倒是陆沉璧面上没有什么惊讶的意思,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叫谢松过来抱自己上轮椅。
他的腿经过这些日子的将养过后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这辈子都与走路再无缘了。
谢松虽然皱着眉,但还是依言将人放在了轮椅上,担心陆沉璧的腿冷,又拿了一边的薄毯盖在他的腿上。
“你不用担心,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陆沉璧伸手提谢松整了整衣襟,他微微往前倾着身子,让自己的额头靠在谢松的肩上。
“这么多天你也不问我一句,害我心里还想了许久要怎样同你说。”
谢松抚了抚他的头发,道:“等回去了再问也是一样。”
陆沉璧:“陛下听闻我是当年流放的陆家子,自然是要召我去的。”
“我同你一起去。”谢松说罢便扶着陆沉璧坐好,推着他的轮椅出去。
侯奕站在门外,身上穿着朝服。他见陆沉璧被推着出来,先是一拱手,然后道:“陆庄主,许多天未曾见了。”
“右相看起来气色不错。”陆沉璧看着他淡淡道。
侯奕:“不过是事情解决,睡了几个好觉。”他说罢,往旁边侧了侧身,低声道:“陆庄主,请吧。”
谢松看了他一眼,推着陆沉璧往前走。一行人走过的宫道上都没有遇见宫人,谢松心下越来越警惕,他只知道陆沉璧并非是剑霞山庄陆氏子弟,但却也不知道他家中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才害的他被流放。
等到了御书房门口,谢松便被人拦在了外面,只让陆沉璧一人进去。陆沉璧按住谢松要拔剑的手,摇了摇头。
“我不会让你一人进去。”谢松手依旧按在长啸的剑柄上。
陆沉璧皱着眉正欲说话,便瞧见一个太监从里面出来,冲着外面的人一甩拂尘,说是陛下的意思,叫谢松和陆沉璧都进去。
但是谢松手上不可将长啸带进去。
谢松闻言便将要见的长啸取了下来,一边的屋顶上便跳下来一个黑衣暗卫。陆沉璧看了那暗卫一眼,便见长啸被谢松交到了他的手里。
“进去吧。”谢松将人连轮椅搬了起来,走进了殿中。
皇帝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见着两人进来了,也未曾动。陆沉璧等着谢松将轮椅放下,便撑着扶手要跪下行礼,谢松皱着眉但却也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的手臂。
“你伤还未好,免礼吧。”皇帝将手上的书放下,打量了陆沉璧一阵,然后摇头道:“你同你哥哥不像。”
陆沉璧:“兄长长得像家父,而草民则像家母多一些。”
皇帝笑了一声,低声道:“小时候朕还曾与你兄长一同爬过树。你刚出生的时候朕还见过你……”
陆沉璧面上笑了笑,沉声说:“能有陛下惦念,是兄长的福气。”
“朕知道当年陆家的案子有冤情,而且背后少不得宣王还有太后的手笔,你且放心,朕会替陆家翻案。”皇帝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当年夺嫡之事牵连许多,最后你父亲以贪墨的罪名下狱,现下再翻案也只能是在贪墨案上将罪名去了。况且宣王已经贬为庶人,太后也已经往五台山去了,有些事你不要再挂在心上。”
殿中安静了一阵,才听见陆沉璧低声道:“草民多谢陛下隆恩。”
皇帝听见他如此说,点了点头然后道:“国师……不,那个怪物便交由你们处置。”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