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沉默了一会,然后道:“罢了,还是宣进殿来。”他将手上握着的笔搁在架上,瞧着右相领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进来。
陆沉璧手撑着轮椅,想要起身给皇帝请安,便听见上头传来声音道:“你腿脚不便,免礼罢。”
“多谢陛下隆恩。”
皇帝看了陆沉璧一会,而后才看向侯奕道:“今日都安排妥当了?”
“回陛下,都安排妥当了。进宫的大夫现下已经带着去看那些孩子了,想来很快便有结果。”侯奕道。
“陆……”皇帝看着陆沉璧想了一会,不知要如何称呼。
这时候陆沉璧出声道:“草民在。”
“倒是比朕想的要年纪小上许多。”皇帝说着笑了一声,道:“若是这次这些孩子都能安然无恙的醒来,你功不可没。”
“陛下谬赞了。” 陆沉璧谦逊道。
“陛下。”侯奕这时候向前一步,躬身问道:“国师那处可也要大夫去瞧一瞧?”
听到他提起国师,皇帝眉头便皱了皱,他默了一阵,才道:“朕先前也遣了太医过去,但是被国师拒之门外。待会给那些孩子看完也去国师那边一趟,在门口通传一声便是了,如若他实在不想见,便随他去吧。”
陆沉璧和侯奕领了旨,便从大殿里退了出去。侯奕向太监问清了国师住的地方,正带着陆沉璧准备前去,却被他一下拉住。
“等下你便不必去了。”
侯奕皱眉道:“陆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沉璧道:“相爷还是不要多问了,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虽然你见陛下对这位国师的态度一般,但是太后那边确是重视得很,一知道他受了伤,赏赐的补品就立即送了过去,你若是……”
“你且放心 ,这些事情我有分寸。对了,你昨日给我的画像,可知晓是谁所作?”陆沉璧问道。
侯奕道:“是照着国师的画临摹的。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沉璧摇头,笑了笑说:“原来是这位国师所作,他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越详细越好,这样我的人也好在城中搜查。”
侯奕摇头道:“国师失血过多还不肯让御医看诊,这画像还是他撑着j-i,ng神画出来的。”
“这样,看起来还当真是位奇人。”陆沉璧说着一笑。
两人走到一路口,侯在原地的侍卫赶快上前从侯奕手中接过陆沉璧的轮椅。
“你去看着那些孩子,我这便带着大夫过去瞧瞧国师。如若他执意不想见,那我也决计不会勉强的。”陆沉璧说完,侯奕便皱了皱眉。
他看着陆沉璧身边的一男一女,还是道了一声:“你……还是一切小心吧。”
国师住的地方同那些孩子在的地方相聚不远,前面的小太监安静引着路,不时回头提醒坐在轮椅上的陆沉璧地上有些不平。
等到了国师住的院子,那小太监便进去敲了敲门,通报着说是陛下指了大夫过来看诊。
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来:“孩子们那边可看过了?”
“那边也有大夫在看呢,不妨碍的。”小太监答道。
里面又安静了一会,陆沉璧皱着眉让身后的人将自己往前推了一些。才动了一点,便听见里面传出声音道:“我这里不必了,还是让大夫回去瞧瞧那些孩子。”
小太监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便听见里面一下叫住他:“是大夫在外面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陆沉璧,还有他身后的两人,转头答道:“是,还有大夫的两个助手。”
陆沉璧见小太监走出来,摇着头道:“国师说无需顾忌他,就不必大夫进去了。”
得到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陆沉璧笑了笑,道:“知道了,麻烦你替我们引路过去吧。”
小太监走在前面带路,陆沉璧正看着他的背影,听见耳边传来声音:“就这么走了?”
陆沉璧并未作答,还冲着回头的小太监笑了笑。
到地方的时候,陆沉璧便让梅三娘进去:“您先进去,我在外面待上一会。”
先前已经来过一次,梅三娘自然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一副可怖景象。因着是在宫里,说话举动都要小心,她便也只是冲着陆沉璧点了点头,吩咐他身后站着的侍卫看顾好主人,这才转身推开门进去。
因着现下情况特殊,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太监宫女从旁伺候,只是宫墙外都是站着禁军,但这宫殿位置偏僻,院落空阔,想来是特意找了这样一个地方来安排这些孩子。
“方才我同你说的你没有听到?”
陆沉璧听见声音头也未曾回,他手摸索着轮椅的扶手,低声道:“着急什么,都到这里了还害怕他跑了不成?”
“你瞒着谢松带我进来,就不怕被他发现吗?”韩舟笑了声问。
陆沉璧道:“总比让他来的好。既然那国师说了在找他,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两个再见的。”他说着将轮椅转了过来,面朝着韩舟问道:“你故意拿我威胁他,带着他进宫,就连他和国师见面也是你故意的吧。”
“倒是聪明。”韩舟挑了挑眉,现下他脸上没有了那张蒙面布,但陆沉璧也对他那张戴了面具的假脸不感兴趣。他只是学着韩舟的样子挑了挑眉毛,而后道:“那你是为什么要带谢松见他呢?让他认出谢松,却又带着谢松离开……你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韩舟甚至鼓了鼓掌,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