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正在马车上。”
话正说着,那马车上先下来了一个姑娘,一身淡绿裙装,头上两只绿宝金钗。她招呼着后面小马车上下来的小厮搬了一把轮椅下来,又朝着马车里说了什么。
不消一会那马车的门又动了动,陶飞光以为陆沉璧要下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个脸上有疤的男子。
那男子朝自己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又伸手向马车里抱了个人下来放在轮椅上。那人一身金边
陶飞光见陆沉璧终于下来了,这才带着师弟妹们迎了上去。
“陆庄主。”陶飞光走到陆沉璧面前行了个晚辈的礼。
刚刚直起身便听他道:“我记得你,是逍遥门的人。是叫什么来着……”
“晚辈逍遥门第八代弟子陶飞光。”
“哦……”陆沉璧点了点头,懒散道:“陶庭的儿子。”
陶飞光笑了一下,继续说:“家父正说您这几日便要到了,叫了我在门口等着。”
陆沉璧点点头,一副没什么j-i,ng神的样子。他问:“我们住的地方在哪里?”
“特意准备了个安静的院子,我这便带着您去。”
马车进不了山庄里面,陆沉璧只能坐着轮椅进去。见着他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秦霜又俯下`身跟他说了几句,这样他面上才好了点。
陶飞光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一边在心里暗道这陆沉璧许久不见,还是这样的x_i,ng子。
那个院子有点远,加上陆沉璧带的人又多,这样大的架势,想不引起注意都难。跟着几个来打招呼的掌门点了个头之后,陆沉璧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等着还要过一个石头路的时候,陶飞光心下道了句不好,还未他说绕路也可以到的时候,那个一直沉默着的刀疤脸低头说话了。
看他长得这样凶,但是声音却温温和和。
“我带庄主过去可好?”
陆沉璧看了谢松一眼,鼻腔里似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这才说:“准了。”
谢松松开推着轮椅的手,走到陆沉璧身前弯腰拖着他的膝弯还有后背,将人抱了起来。
陶飞光松了口气,领着人继续走。快到院门口的时候便听见后面陆沉璧说:“听说你爹最近娶了个新老婆?”
“二娘进门已经三年了。”陶飞光顿了一下,回头笑说。
陆沉璧嗯了一声,继续道:“你弟弟满月酒的时候还送了帖子到我这里来,只是那时候事情多,没时间过来。”
“陆庄主客气了。”陶飞光道。
陆沉璧也没再说什么,倒是谢松盯着陶飞光的背影看了一会,但马上感觉到头发扯得一痛。低头一看,便见是陆沉璧冷着脸,做了个口型叫他注意着点。
他这才敛了神色,又做出那副沉默不言的凶样来。
等领到了地方,又介绍了一番,陶飞光就准备告辞了。
而陆沉璧却叫住他说:“我的腿不方便,也没心情在路上浪费时间。金秀山庄是你们逍遥门的地方,去跟你父亲说,我要让我的马车进来。”
陶飞光应了一声,说自当传达,这便告辞离开了。
秦霜推着轮椅过来,陆沉璧看了一眼,又扯了扯谢松的头发说:“你送我进房去。”
房间里已经被先到的人收拾布置了一番,炭已经烧上了,炉子里也燃着陆沉璧常用的熏香。
谢松将陆沉璧放在了一边靠窗的榻上。陆沉璧在枕头上先靠了一会,然后突然睁眼将桌上的茶杯一下扔到了地上砸得粉碎。
谢松被吓了一下,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了。倒是秦霜从外面进来,看了地上的碎片一眼,便唤了小丫头过来打扫。
“不准扫!”陆沉璧吼了一声,抬手又摔了一个。
刚刚进门的两个小丫头被他这样一吼,吓得身上一抖,面色发白,一下跪在了地上。
秦霜见状皱着眉说:“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您同他们置什么气。”
“我哪里置气了?”陆沉璧冷笑一声,怒道:“我要是置气,刚刚那个陶飞光还能好端端走出去?我看陶庭是在女人床上昏了头了,车轮印都弄不干净,出这样的下点子来羞辱我。故意选着安静的院子让我住,让人领着绕走一圈,让整个金秀山庄的人都出来看看我这个瘫子的样子是不是!”
秦霜让跪着的两个小丫头先出去,自己走到前面伸手将碎掉的瓷片捡了起来。
“少庄主要如何呢?”
陆沉璧看着她,冷声说:“方才过来打过招呼的,在路边出现过的眼睛都给我挖出来。”
秦霜没有答话,只是叹了口气。
谢松见陆沉璧脸都气红了,心中想了一想,还是动手给他倒了杯茶,道:“喝口茶吧。”陆沉璧抓过他手上的茶杯又要甩,但手腕马上就被抓住。
“莫要气了,你身体本就不好。”谢松将茶杯从他手上拿下,正欲还说什么,便听见窗外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叫声。
陆沉璧将自己手抽了出来,又靠回了枕头上面。方才面上的怒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端着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又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一群心思多的老东西,还要我演上这一出。”
秦霜将手上的瓷片包进帕子里,笑说:“只是真可怜陶家的大公子,被亲爹推出来干得罪人的事。”
“有了后娘就又有后爹,这话倒是有点道理。”陆沉璧说完,看着谢松还傻站在一边,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