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隐约觉得他措辞莫名古怪,却毕竟难得见到自家爱人这样积极地帮自己抢锅,还是颇值得欣慰的。
苏时心里安慰不少,也就不曾刻意纠正,只是笑着摇摇头:“放心,若是我存心要躲,只要你不拆台,是没人会发现的。”
他上一次躲无可躲,就是因为圣君想尽办法逼着他现身,甚至不惜以他那些故友的x_i,ng命相胁。若是那一日他不上紫金山顶,那些去围攻他的仙修便都会被圣君一网打尽。
可那个对手宿主大概也没想到,他竟然暗中也策反了贺天阑,甚至早与他暗中做好了计划,特意叫贺天阑在对峙时现身解释,趁着众人态度不定雷霆出手,硬生生将那位对手憋屈至极地送回了主空间。
倒叫自家人捡了个便宜。
陆濯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被看得有些发慌,生怕自家爱人忽然算清楚了还剩几个锅,半蹲下去忐忑地握了他的手,仰了头望进那双若有所思的黑润瞳眸里。
“和你没关系,是原本的那一个。”
苏时失笑,抬手将他扯起来,一起进了厨房,帮他将饭菜端出来摆到桌上:“能登上天阙的魔修寥寥无几,即使有也大都深居简出,幻阵主要防备的还是实力高强的仙修。如今你在,我的威胁就少了一大半。”
他当初到这里的时候还不会做饭,要厨房其实没什么用,不过是觉得家中该有一个,所以便化出来放在那里闲置着罢了。如今再进来时,却已被陆濯收拾得齐整利落,连锅都刷得干干净净,原本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堆满食材,平白生出叫人眼眶发烫的烟火气息。
有个人相伴的感觉,确实总要比一个人好过得多了。
这些世界下来,陆濯的手艺早已练得j-i,ng湛。苏时折腾一夜腹中正觉空落,拉着他一起坐下,又将竹箸递了过去,嗅着香气便觉胃口大开。
陆濯却依然对这口独苗黑锅不放心得很,又不敢细问,只是心事重重地替他夹着菜,自己面前却一筷子都没动。
既然一切危险因素都已经排除,两个人已彻底安稳下来,也就到了该算总账的时候——厨房的锅已经刷干净了,还特意悄悄垫了层软木,现在就看自家爱人究竟什么时候能把数算明白了……
“好了,不必太过担心。这里的幻阵是魔修功法中特有的,许多魔修都靠它来避世而居,仙力根本破不开,就算你都拿它没什么办法。”
苏时连根本的剧情主线都没能补全,自然还不知他在担心什么,只是为自家爱人忽然生出的强烈事业心欣慰不已,夹了块r_ou_搁进他碗里。
“我的实力也不算低,只要不是忽然横空冒出来一尊魔圣,不会有人奈何得了这个阵法的。”
在这个世界的世界观里,虽然有着魔域的存在,可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他一个魔修一样,剩下的都是些充数的掩码n。他连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同类都不曾见过,更不要说魔圣这种登峰造极的存在了。
见他确实极有把握,陆濯才终于渐渐安心下来,也朝他笑了笑,陪着他将一顿饭慢慢吃完。
初春的天气少有这样明媚晴朗的时候,苏时起身同爱人一道收拾着桌子,明亮温暖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就叫整间屋子都安逸得叫人无端生出懈怠懒意。
昨夜几乎折腾一宿,今早又忙着去加固阵法,其实没能怎么好好休息。苏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身体忽然被拥住,缓过神来,已经被揽着放在了院中被和暖阳光拢着的躺椅里。
宽大鹤氅迎面覆下,隔绝了风里的最后一丝凉意。陆濯半蹲下来,稍抬起头缓声开口:“哪怕小睡一会儿,有事我便叫你,好不好?”
爱人就在身畔,自然没什么不好。
苏时笑起来,摸索着捞住那只替自己盖着他大氅的手,语气透出难得温慵疏懒:“我知道保重自己。这样的日子我是过不够的,不会就舍得这么离开,你也不要老是担心我……”
他说得仿佛随意,眼里光芒却极诚挚。陆濯眼眶一烫,俯身拥著他,脸颊轻轻摩挲上额顶,握着的那只手紧了紧:“好,我不担心。你闭上眼睛,我陪你歇一会儿。”
这些个世界下来,陆濯也已渐渐发觉了爱人的习惯。
时常要独自面对各类危机,神魂又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暗伤,苏时的睡眠其实极浅,除非回到主世界那个不会有威胁的主控室里,否则很难会有多安稳的休息机会。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每次到了他的身边,那人都会补偿似的频频犯困,像是要把那些睡不够的觉都满打满算的补回来。
对这件事,陆濯从来都觉得荣幸之至。
温暖安定的气息落了下来,果然就稳稳留在了身畔,安稳倦意悄然滋生,倒比安眠的药剂还要更好用。
苏时放松地阖了眼,握着他的手稍侧过身,放纵倦意涌上来,在暖洋洋的春日里轻轻打了个呵欠,舒展身体沉沉睡去。
……
才沉入睡梦,他却忽然隐约觉出些不对。
他也曾做过不少梦,可从来没有一次,眼前竟是一片古怪的茫茫白雾,仿佛被扯入了什么新的圈套之中。
意识到情形似乎有些异常,苏时便立时心生警醒,想要立即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神魂之力竟仿佛被凭空封印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依然身处浓雾之中,尝试着调出系统,铃铛一味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