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这么开口。
“你知道我和孟晔的事情吧,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对吧丸子,我的老同学?”夏时棋平复了下情绪问他。
丸子点点头,再也不敢说话。
“我跟了他三年,然后就那么就像甩鼻涕一样的被甩了,我恨过他,恨不得杀了他,事实上我就是那么想过……但是,可能吗?我不可能杀死他,其实我根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是个法制社会,这不是写,我这把破鸟枪什么时候也换不来屠龙刀,所以,我就乖乖的做点人事。我没爹没妈,闯了祸没有哪个门能开着等我一辈子,我也不能拿着我的全副心血,到好不容易找到的家去和他碰个头破血流。真的去碰了,下辈子,也许这个世界就多了两个悲哀的人,那样的人生,别人觉得是报应,可是,他们就是茶余饭后一乐,我们却是一辈子不得安宁,我傻了?这样的买卖,我不做,以前那个傻瓜夏时棋也许会那样做,但是现在我要真的那么做了,脑袋才是给驴踢了呢,即便是翻江倒海了又能怎样?我前三十年都不快乐的了,我干嘛还要花钱买罪受,我那样做了,我就是白痴,就是个智障,我就是本世界最最笨蛋的猪,连猪都不如……人啊,学会原谅别人,学会原谅了,学会回头看了,那么,你也就从社会这所大学毕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夏时棋说完,看着丸子。
丸子点燃香烟,抽了一会冲他笑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根本不是跟我说的,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说不过你,回吧,那边早就散了。”
夏时棋呆坐了一会嘟囔了一句:“其实我是跟自己说的,每天我都提醒自己一次……”丸子看着车窗外,没有再说什么,夏时棋发动车子,慢慢的向着来时的路开。
放下丸子后,田佛打来电话。
“夏时棋,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再不回来,你大哥家这些祖宗非拆了咱家不可。”田佛在那边咬牙切齿的喊,大概是忍无可忍了。
夏时棋闷笑着,脚下踩油门。
“田佛,尽管叫她们拆,拆完了,叫我大哥给咱们买新的。”
“……你们兄弟俩怎么就没个正常的,好了,说归说,你慢点开。”
“知道,田佛,告诉你个事。”
“说。”
“今晚吃饭,我给全班同学买单。”
“你疯了?你……买单?你舍得?”
显然,田佛绝对不相信自己家铁公j-i能干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开玩笑,我才舍不得呢,我签你公司的单,好巧啊,我们吃饭的那家饭店,正好是你们公司搞招待的饭店,我就签了……”
电话那边,愣了一会,田佛一声怒吼:“夏时棋,你这么这样混蛋呢?”
夏时棋关闭电话哈哈大笑,他把车在一个郊区公路的桥面上停下来,从车座背后取出一个红色的高中毕业证,翻看了几下,笑着摇摇头,按下车窗。
夜色中的河流,水纹在摇动着,夏时棋看着那张稚嫩的脸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恭喜你,夏时棋,毕业了。”
说完,他把那个毕业证从窗户上丢了出去。
那张证拍打起一些水花,接着它浮在水面上,
它漂浮着,慢慢的顺着河流漂浮着,飘向不知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