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快,一个人就抱紧了他,力度轻柔却让他不适,疼痛过度让他毫不留情地挣扎。那个人一直在流血,他感觉得到,为此他更加亢奋地攻击,快要对这灭顶的复仇般的快意顶礼膜拜。可对方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温暖的白光照亮黑暗,抚慰痛苦,连思绪也一并驱散。在逐渐汹涌而来的一大段空白将他彻底淹没前,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求而不得的……温柔而痛苦的低喃:
“萨拉查,告诉我,你现在……还好吗?”
明明知道自己才是这句话里提及的人,从身体,到名字,无一例外。
可斯莱特林却莫名地觉得,对方并不是在问自己,而是在透过自己问着其他什么人。
这种感觉让他难以忍受,他抓紧胸口的睡袍,他厌恶。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接近自己?
就像是一个人,在耳边温柔地说爱,却又不自觉给予他伤害。
而这当然是格兰芬多最惯常的手段。
思绪及此,斯莱特林冷哼一声,合上没怎么翻过的书本。
发呆了一整晚,珍贵古籍也权当摆设,只不过虽然乏力,但也不是很困,思绪爱乱跑,似乎是这样,才会有诸多烦恼。
他从床上站起身,走到床边。简单睡袍勾勒精干身材,凌乱黑发下黑眸点缀阴暗。白皙脖颈,领口下划到结实的胸膛,这具身体的完美魅力在夜色中展现无遗。
无论如何,那个人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
床上的金发巫师正在熟睡,平日里充满活力的蓝眸子现在已经安静地阖上,乖乖盖着厚厚的被子,身子弯成一个舒适而放松的弓形——实在的,今天这样折腾下来,青年已经累坏了。一挨上床没有直接呼呼大睡,已经是非常给另一个人面子,他甚至还更给面子地嘟囔了一句迷迷糊糊的晚安。
当然,嘟囔出来还是“晚安,莱斯特”。
萨拉查并不想有意强调心中的失落感,事实上,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失落的。直到等他安顿好戈德里克,看着对方躺下,自己再去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把浑身上下弥漫着的血腥味洗掉;然后坐在床边,像现在这样看着对方放松的,毫无防备的睡颜的时候,思绪才像抽丝的茧,一点一点变得条理分明。
当时情况紧急,才没有去思考。现在危机一解除,他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地窖门口的蛇怪是他一手制作的,自然只有听得懂蛇语的人才听得懂它的话。
任自己再怎么聪慧过人,在当时的情况下,萨拉查也不觉得自己能立刻明白蛇怪想说什么。就算它七扭八歪纠结得很厉害,估摸着他也只会权当这蛇怪看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正被雷得发疯——臭小子门口那只狮子就没少被震过,程度还比稍微懂点矜持的蛇怪剧烈得多。何况当时自己正和臭小子的杂毛鸡大眼瞪小眼,就算看见了蛇怪,按那个轻松的气氛,思维模式也根本不可能跳到出事这个地方来。
而戈德里克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就算当时情况再怎么糟糕,骄傲的白巫师之王可不会因这点困境冲昏头脑。
所以……他在赌。
哎。
臭小子肯定发现了。萨拉查叹了口气,心里高兴,又有点儿气,万一赌错了怎么办?
这小子还真是大胆,要是他再来晚一点,那几个不可逆转的黑魔法打进灵魂里了,可真要带一辈子了——想到这,萨拉查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斯莱特林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下手没轻没重不说,完事以后还一脸黯然销魂的模样。原先还看着是自己的壳,打了一巴掌手还有点疼;现在想想,真轻,应该再多踹几脚,反正不踹到关键部位以后就还能用。
脑子转到这儿,萨拉查摩拳擦掌,明天去霍格沃茨试试,正好戈德里克要养伤过不去。
……
萨拉查.远方的.好不容易脑子撇空了盖被子拉灯要睡觉了的.莫名其妙拉了一脸仇恨的.伪斯莱特林默默打了个喷嚏。
当然,这边顶着莱斯特壳子的萨拉查并没有觉得有哪儿不对,说实话,他只是单纯看斯莱特林不爽而已。对他来说,如果看一个人不爽,当然很好解决。既然那个壳子是他自己的,不能随便就把“自己”给弄得身败名裂(不然以后换回来他还怎么泡汉子),但是玩点无伤大雅的东西还是好的。例如说……
萨拉查的视线游移到床上熟睡的人身上。
算了,还是别找臭小子了。他有种直觉,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会莫名其妙引火到戈德里克头上。
视线继续来回轻扫,停留在对方的安静睡颜。要是那家伙喜欢上戈德里克——
绝对不要。萨拉查在心里斩钉截铁,他受不了这种nuè_liàn情深,他蛋疼。
就算在睡梦里,金发巫师还是被这种眼神扎得浑身不自在。魔压有点厉害,于是他皱了皱眉,身子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本来他的脸就对着萨拉查,对方又坐得比较靠里,现在一挪,几乎是整个人都要蜷缩在对方身边。
青年的神色很放松,消弭了疼痛,现在连眉宇间似乎都带着笑意,看得人心都要暖暖的。
萨拉查注视着这个毫无防备的人,不禁放轻了呼吸。
他伸出手去,几缕金发散在面颊旁,小心抚开。
指尖游移,一路往下,轻触到下颚,再划到脖颈。
唔,真的是触感极佳,和赫尔加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