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胆子大的人主动上前,询问一个拿着煎饼馃子吃得正香的汉子:“这位兄台,敢问一句,不知这吃食是从何处买来的?怎地如此之香?”
那汉子正一边吃一边看得开心,被打扰微微有些不悦,不过看对方是个温和有礼的书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晃了晃手上的吃食:“喏,什锦食买来的。”
那书生看过去,发现汉子手里的吃食外面包裹的油纸一角上竟然镂空出了一个像是面饼裹着一些食物的图标,不由得有些疑惑,迟疑着道:“这什锦食可是岁安街那家?不是做铁板烧的么?”
那汉子诧异地看他一眼,起了卖弄之心,便笑道:“你这书生有所不知,什锦食今日开了新铺子,就在岁安街另一条路上,专卖这些从未见过的吃食哩!”
书生得了答案,道过谢,转身回了同伴身边,颇有些兴高采烈:“何兄,打听清楚了,那吃食说是什锦食售卖的,就从前我们吃过的铁板烧那家,我们去看看吧。”
那何兄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你非要逞这些口腹之欲,若撞见熟人,待回了书院,小心先生责罚。”
书生不以为然道:“书院里清茶淡饭已然够了,庙会之时先生也会网开一面的;就算被抓住,也不过是多抄几遍书罢了;而且……”
书生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愤慨:“苑青山那厮,屡屡炫耀他在家吃的那些美食,说得人腹内空空,粗茶淡饭也食不下咽,还嘲弄我们青州城偌大一个府城,连个鱼面都吃不到!”
何兄叹口气:“苑兄不过是初入书院,受不得书院清苦,说些家乡事聊以自_w_e_i罢了,你又何必跟他置气。”
“我倒不是置气。”书生愤愤,靠近同伴悄悄道,“我一次偶然瞧见他找人拿了些卤味,闻起来可香!然则我去问他,他却拒不承认,不肯分享我一块,真是吝啬!”
何兄:“……”
“所以今日我们也去吃些美食,回去跟他也炫耀一番!”书生兴冲冲地拉了拉何兄的手,“那什锦食新铺子的位置我已打探清楚,我们这便过去吧!”
何兄无奈,只好被他拉着,逆着岁安街的人流穿了过去。
现在庙会已经开始许久,可等书生二人到了那新开的什锦食门口,还有老长的队伍排在那里,让书生忍不住咋舌,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铁板烧的时候。
拉着同伴排着队,进了什锦食,书生只觉得空气中萦绕着各色的香味,混在一起刺激着他的鼻窦,让他忍不住直接吞了一口口水。
——明明从另一条街到城隍庙的路上,已经吃过不少吃食了……
书生在这个热闹喧嚣的铺子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咬咬牙,看向了自己的同伴:“何兄,你可带足了银两?”
何兄:“?”
“我们每种都买一份吧!”
说是这么说,其实每种吃食都买了一样,也没花多少钱。
什锦食的这些小吃一贯走的物美价廉、薄利多销的大众路线,两个人最后抱了一满怀食物出来,一边走一边吃,完全没有一点文人的倜傥样子。
书生把每种吃食都吃一口,再吃下一种,让各种美味都在嘴里迸发,直到肚子撑得再也吃不下了,才捂着肚皮满足地叹气:“真是太好吃了!这些街头巷尾的小吃,竟然比酒家饭菜还要美味些!”
他有些遗憾地闻了闻自己袖子上的油味,叹气道:“本想着这次庙会能不能邂逅到一位命定女子,如今看来,纵然有那小姐愿意抛我青眼,也要被我这一身油腻气味熏退了。”
嘴上这么说,书生还是非常满足,脸上甚至闪过了一丝得意:“待回了书院,我定要向苑青山那厮好好炫耀一番这什锦食的美食,管叫他嫉妒得流口水!”
何兄失笑,摇摇头,从怀里摸起一个被书生吃了一半的煎饼馃子,毫不在意地继续吃起来。
…
不过是一些小吃,生意的火爆完全出乎大家的预料。
店里不管是新雇的还是做了很久的伙计,都对严墨戟露出了看财神的神色;倒是钱平和冯问兰,在镇上就体验过什锦食的人气,反而正常一些。
严墨戟对这种人气也毫不意外——火锅店和甜品站积累的人气,加上广告和庙会的效应,新店开张自然是正常的情况。
要保住什锦食这块牌子,还要看后续能不能坚持下去。
虽然开张这两天的利润哗啦啦地进来,但严墨戟也没有被冲昏头脑,时刻紧盯着什锦食的各个环节,保证没有疏漏;同时也拿出了几款新的小吃,暂且预留给后面逐步推出。
作为什锦食第一个融资合伙伙伴,原来这家许记饭馆的掌柜,如今只在后厨做什锦煮的串串,但是头几天的利润叫她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
——老天爷,这两天的利润,顶的上过去饭馆里一个月的收入了!
——这什锦食的利润竟然这么火爆?
——如此看来,家里银子积攒多了,也可以为儿子置办个小院儿,就算现在这门亲事成不了,日后说亲也有底气许多!
喜得许氏赶紧去牙行,开始打听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宅子正在出售。
这样红火的生意,自然也引起了很多眼红的人。
尤其是严墨戟之前上门寻求合作、结果拒之门外的那些旁边店铺的老板,心里都在冒着酸水:原以为自己占据了这个好铺子,日子过得足够富足了,瞧瞧那许氏,跟那什锦食合作了才几日,竟然开始打听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