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无法回答,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疯狂的箭雨袭来,如雨点般密集,都是从刚刚的游船上s,he出的。弓箭手站在甲板上,有条不紊的攻击。那根本不是什么游船,而是伪装过的战船,他的船被围在中央,船上的侍卫却早就不知去向,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阿凌,怎么办?”久违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从小遇到难事,宫成总会问他怎么办。
“进船舱!”赵凌大喊,下意识的回身看赵起有没有事。周庚独臂护着赵起,赵起背对着他,费力的挡下不间断的箭。
船晃得更加厉害,赵凌与宫成合力挡在赵起与周庚的身前。第一重箭雨先过他们,遗漏的周庚挡下来。赵起不能有事,大梁的太子殿下,如果死在这里,他就是死也没脸到黄泉之下见母妃与舅舅。
赵起知道自己的处境,三人在合力保护着自己,他没事,三人才能毫无顾忌的放开手脚。他躲过几根箭,被一支箭s,he穿左臂,忍着疼冲向船舱的门。
“阿庚,阿凌,阿成,你们也快进来!”赵起有了庇护,暂且安全,其他三人的伤比他严重的多,赵凌胳膊上中了好几箭,最是惨烈,他想起当年赵凌背着他逃过宁国伏天阵箭海的时候,赵小七没有变,总是向着他的,赵凌还是他的七弟。
赵凌退开几步,“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船会沉,阿成,你快进船舱,用鸣泉弓s,he穿对方的船。周庚,我们给阿成开路。”
“你个乱臣贼子少命令我!”周庚说着,就靠近右边,虽然单手,但剑花挽的飞快,赵凌在左,两人一左一右,给宫成挡开些许急速而来的密密麻麻的箭。
宫成几个翻滚,借着柱子,跳进船舱,赵起见他后背中了一剑,忙过来搀扶。
“殿下,我没事。”宫成一手拖住鸣泉弓,手臂因为失血有些打颤,他捡起地上掉落的箭,瞄准对方一条船,拉开弓弦。
赵凌觉得左边的箭稀疏了许多,缓过一口气。反击开始,他们不再被动。好像,岸边处又驶来一艘船,船上有烟花放飞空中。
被三道鸣泉弓s,he穿的船身,木板分裂,整条船翻转。
宫成没有犹豫,紧接着又是三箭,s,he向周庚身侧的那条船。
弓箭手纷纷落水,他们不认识鸣泉的厉害,怀疑自家船的木板有多么的不结实。
最后一条船发现事态不对,逐渐远去,却依旧没有脱出鸣泉弓的s,he程。宫成拉弓,欲要把最后的一条船s,he沉,此时赵凌与周庚也靠过来,虽然都躲过了致命伤口,但两人浑身上下几乎没几处好r_ou_,血早已染红了衣衫,靠着一口气力强撑着不倒。
总算能缓口气。
“阿凌!”赵起大喊,“水面,你身后!”
赵凌松懈下来,哪还有力气回头,却听耳边左右的风声,左边较强,右边偏弱,都是擦着他的耳畔入了水面。
水面上,啊的一声惨叫。
大船上烟花起舞,一注又一注的烟花腾空而起,赵凌知道那是邝承宗与暗卫之间的传讯,他朦胧的眼睛望着大船的船头,邝承宗站在那处,旁边两个弓箭手,s,he出了救他性命的那箭。
宫成又捡起地上的一根箭,他的前额无数细腻的汗珠,后背中箭处剧痛无比,使用鸣泉弓耗费了大量的j-i,ng神,最后一剑,所有的威胁除去,不……还有那艘大船……上面有高手……
他要保护赵凌,保护太子,保护周庚,可是双手没有力气。
没有力气……
兰茵,他好像看见最爱的兰茵,给他披上亲手缝制的斗篷,亲吻他的脸颊,与他赌气说,“如果阿凌不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
我们的孩子叫宫思,好吗?
好。
蘑菇汤好喝吗?
好喝。
我有一点儿喜欢你了,我会努力忘记凌哥哥的,阿成,你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
兰茵,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大红花轿,白马游街,洞房花烛,白头偕老。
兰茵……
“阿成,”赵起感觉搀扶之人几乎全身靠在他的身上,心脉气息虚浮无力,他与蔺月如在一起久了,也多多少少懂医术常识,伤重外加心神消耗过多,生命在迅速的流逝。
“阿成,阿成……你坚持住!”赵起抱住紧闭双目的人,“阿成……你坚持住!”
周庚与赵凌,听见船舱里急切的呼喊,腿脚中箭,他们站不起来,努力的往船舱爬,见赵起半抱着宫成,毫不节制的哭的昏天黑地。
阿成……
赵凌浑身冰冷,他忽然想起来,乱箭涌来的最初的那一刹那,是宫成挡在他身前,那根箭,是宫成为他挡下来的。如若不然,依着宫成的武功,怎么会让那箭正中心脏要害处?
他努力的扶着柱子爬起来,蹒跚着靠过去,摸上宫成冰凉的手腕。
阿成,醒醒。
阿成,你醒醒啊!
赵起猛地推开赵凌,“阿成他死了,被你害死的,这分明是陷阱,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帮邝承宗打败梁军,你以为他能保你吗?他也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赵凌摸了摸眼睛,全是水。
“如果你早早的回头,如果你早早的交出玉玺回头……是你害死了阿成,阿成他就快要成亲了,就快要当父亲了,你对得起师父吗?师父他只有阿成一个儿子,你让他老人家怎么接受这一切!”
师父……
大船缓缓靠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