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赵远,邝贵妃有话与你们说,她想让我帮她开口。我没办法跟你们解释,只有让她醒过来,亲口与你们解释吧。”
说完,赵凌跑到一边橱柜里,翻找一气,找出一个刺绣盒子。
后宫的妃子,人人会刺绣,各宫每家都有绣盒。赵凌打开,从里面抽了十根绣花针。
两个孩子吓得赶紧抱住赵凌,“求求你,不要害我母妃。”
赵凌没工夫废话,一人一拳,打到一边,随手用绳子困住。
他脱掉邝贵妃的上衣,在几个x,ue位里下针。这套针法,他还是与宫成学的,拿他大哥练手许多次。很多年没用生疏了,但大体轮廓还是记得。
两个孩子哭的稀里哗啦,赵凌说,“别哭了,你们的母妃醒了。”
他松开绑住两人的绳子,两人扑上去,真的看见邝贵妃缓缓的睁开眼睛。
“母妃!”
邝悦榕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她沙哑着嗓子,微微抬手,抱住两个儿子,“别哭,别哭。”
“母妃,父皇真的不要我们了吗?舅舅也不要我们了吗?你快点好起来啊!”束手无措的孩子,终于能与保护着他们的母亲倾诉,抱着母亲的肩膀,不停地哭。
“我,我活不了……”邝悦榕艰难的开口,“你们……要听话……好好的……活着……”
赵远与赵东,明显是没听懂,赵凌都替他们着急。半刻钟转瞬即逝,多么的珍贵,全都被他们哭掉了。
“出……出去……你们……”邝悦榕把两人推开,她没有力气,却努力坐着动作。
“母妃……”
“出去!”邝悦榕用尽气力喊出来。虽然病着,她依旧有贵妃的气场,两个字就把哭泣的孩子镇住了。
赵远与赵东不情愿的出去。
赵凌没有动。
邝悦榕支开两个孩子,是有话与他说。
“赵……敛……”
赵凌走过去,抓起邝悦榕的手,将死之人的话,他都会好好听的。
“求……求……”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赵凌替她说完,“你中的毒,无药可解。如果我没猜错,是太后下毒。太后始终对邝家不放心,更何况你还有两个儿子。将来他们有了封地,很有可能为人利用,霍乱天下。你想让你的两个孩子活下去,想求我帮忙,把他们带出宫,交给邝承宗,是吗?”
邝悦榕努力的点点头,
“可以。”赵凌说,“但我要你给我个保证,他们若是活着,永远不会成为霍乱天下的可能。”
邝悦榕弯下嘴角,微微抬手,指了指枕头方向。
赵凌按下墙面,有暗格。这个暗格从前就有,上辈子他住在这个宫殿的时候,曾经看见母妃,悄悄的把信藏在暗格里。既然是藏,就是秘密,不想让外人知道。赵凌从不窥探别人的隐私,尤其薛贵妃还是自己最亲的人的。
他拿出暗格里的铁盒,“清霁国的密令,果然在你这儿。你放心,我会尽己所能,把他们送到邝侯爷手上。”
赵凌收好铜牌,把门外两个孩子叫进来。
“你们……听……敛哥哥的话……听话……活下去……”邝悦榕把孩子抱在怀里,了了心愿,眼睛缓缓的闭合。
“母妃!”彩月宫中,哭声震天。邝贵妃没了气息,手脚逐渐冰冷。两个十五岁不满的孩子,抱着尸体哭了许久。
月上柳梢,赵东拉住赵远,跪在地上,向母妃磕了三个头。他终于意识到,母妃不在人世,以后只有弟弟与他相依为命,再也没有人能容忍他们的任性。
“母妃最喜欢漂亮,我们给母亲梳头上装,将她打扮的美美的上路。”
赵远抽抽鼻涕,端起盆子,到外面水井打水。自从被打入冷宫,两个孩子快速学会了许多生存技能,从前走个路都要下人扶一扶的娇贵公子,现在也能自己梳头洗衣。
他们给母妃穿上了漂亮的衣裳,把父皇送母妃的生辰礼物,母亲最宝贝的凤凰钗子,给母妃戴上,用毛巾轻轻擦着母妃的脸。
赵凌在门外,透过门缝,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人都会成长,只是,成长的代价,却是失去所爱的钻心之痛。
邝悦榕不是信任他,才把她亲生的两个儿子托付给他,而是走投无路,能选的路只有这一条,她只能把赵敛当救命稻草。
赵东与赵远收拾完一切,乖乖的出门,站在赵凌身后,“哥哥。”
如果此时听见这两个字的是真正的赵敛,想必该是以为大梦没有睡醒吧。赵凌转过身,说,“信我了?”
“信,”赵东说,“我们全听见了。你与母妃说,母妃不是病,是太后下毒毒死了母妃。母妃要我们活着,要我们出宫找舅舅,要我们全都听你的。”
赵凌与邝贵妃的对话,被门外的两兄弟听见。从小在后宫长大的孩子,就算再单纯,也见过后宫的肮脏事。
“既然信我,就按我说的做,出宫不是容易的事。”赵凌指了指院前的石狮子,说,“赵东,你是哥哥,这个疼你得受着,撞上去,使劲儿撞,头破血流,越惨越好。”
赵东二话没说,按着赵凌的吩咐,快速奔跑,一头撞向了院门前的石头,撞得晕了过去。
“我不用教你了吧?”
赵远哇的大哭起来,边哭边抱着赵东,“哥哥,哥哥,来人啊!救救哥哥!”
很快,旁边的德善宫与宁馨宫里住着的贵妃与下人,围过来看热闹。虽然被封了宫门,到底也是姓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