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无计可施,便当起了强人,干起了专劫南军粮车的勾当……「
穆桂英闻言,也是叹息良久,方道:「难怪你见侬智尚,如此仇恨!」
石鉴道:「小人自忖今世不能再为家人复仇,今日元帅出手一击,助小人手
刃仇人,可使小人告慰父兄妻儿的在天之灵。元帅之恩德,小人必将铭记!」
穆桂英点点头,问道:「方才听你说起,这三十六峒都是些什么来头?」她
在桂州城下也听侬智光说起过这个名称,她也吃过这些人的苦头,便好奇问起。
石鉴道:「这三十六峒,均是僮族豪强,割据一地,自给自足,其中以结峒
黄守陵势力最大。侬智高起兵后,这些峒人畏惧其势,便先后依附于他,常助侬
智高侵扰广南宋军。」
穆桂英沉吟片刻,道:「若能使峒人不助智高,宋军平定广南,指日可待。」
石鉴道:「愿听元帅差遣!」
穆桂英道:「若我能到得了全州,加你为邕州宣抚使,赴邕州剪除侬智高羽
翼。若能成功,本帅必在天子面前保奏,官加三品,赐地千亩!」
石鉴赶紧跪下,道:「谢元帅!」
石鉴升官了,职务是离间侬智高和三十六峒的关系,但是眼前的难题却是渡
河。石鉴道:「若是修筏而渡,定然耗费时间。后面追兵转瞬即至,怕到时还没
渡河,便让他们捉了。」
穆桂英道:「可有现成的渡船,载我们过去?」
石鉴面露难色,摇了摇头。穆桂英道:「那唯有弃马了。」只见她从得胜钩
上摘下一张大弓,取一直羽箭。又让石鉴去砍了一根树藤,将树藤绑在羽箭的尾
端。道声:「看箭!」便使足浑身力气,将弓拉圆。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如
流星般疾射出去,「夺」的一声,钉在了对面河边的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箭头竟
贯穿树干,从另一边露出两三寸长的箭身。她将树藤的另一端系在身后的一棵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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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鉴不由赞道:「好箭法!」
穆桂英弃了长枪,只带了一把短刀,藏在衣下,对石鉴道:
「你我可缒绳而
渡。」
石鉴似乎有些不放心,用力地拉了拉树藤,却发现紧绷如弦。
他和穆桂英一起攀上了树藤,像两只猩猩一般,左手攀到右手,复又将右手
攀到左手,一寸一寸地往前挪去。他们的身下,是湍急的水流,只要一松手,便
会坠入水中,被激流冲走。
终于到了对岸,两人脚踏实地,才安心了一些。石鉴拔出佩刀,一刀砍断了
树藤,道:「这下子,黄师宓要追上我们,还得到下游去绕一圈,比我们慢了半
天的行程了。我们可以在恭城好好休息一番了。」
虽然暂时甩开了追兵,但是前途还是十分渺茫。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身无
分文,连坐骑都丢了,接下来的路程很可能都要靠步行。好在距离恭城已经不远。
穆桂英怕暴露行踪,原本想要绕城而过,避免和守城的僮兵接触,但是现在
不得不到城里去找地方歇脚。
等他们达到恭城城下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城里的集市已经开张,街上熙
熙攘攘,路边的小贩不停地吆喝叫卖着,一派繁华的景象。
二人已是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和进食,饥冷交困,恨不得现在
栈里去,大吃大喝一通后倒头睡觉。但是无奈囊中羞涩,只能瞧着馒头笼里热气
腾腾的面食直咽口水。
石鉴道:「此地小人曾来贩过盐,听闻城北有一座禅院,主持法号静池,俗
家姓王,当地人都称他作王禅师。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们不妨去他的庙里讨些吃
的,想必不会吝啬。」
穆桂英想不出其它好的办法,便点了点头。
恭城并不大,仅有桂州的一半,所以没走多久,两人便到了城北。在民居中
间,果见一座崭新的禅院,山门前悬着一块匾牌,上书「静心寺」。
石鉴急步上前,拍响了山门。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名小和尚,双手合十,
道:「不知施主何事到访,打扰禅师的静修?」
石鉴撒谎道:「我与我娘从桂州而来,欲往昭州投亲,不意在途中遇上强人,
身上所带细软皆被掠走。此去昭州,尚有数十里地,无奈已走得乏累,想在寺庙
里讨些吃的,不知可否?」
小和尚看了看两人。穆桂英怕被他认出身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小和尚道:
「待我禀过师父,二位请再次稍候。」
小和尚将山门掩了,匆匆跑了进去。摸约一盏茶的工夫,只见山门大开,出
来一名五十多岁,面白无须的禅师。禅师看上去很是干净,不似二人肮脏落魄,
让穆桂英有些自惭形秽。他朝二人打什道:「阿弥陀佛!二位既是落难之人,快
请到庙里歇息。」
穆桂英和石鉴谢过禅师,便进了庙里。禅师将二人引到偏房之中,让过座位,
道:「贫僧法号静池,乃是此院住持。」
石鉴急忙还礼,道:「小人桂州人氏,名叫石鉴。」他又指着穆桂英道,
「这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