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位铁杆好友的性格,封大摄政王自然是了解的。
封晏舟翻身下马走到楚怀瑾身旁,一边为他揉着肩膀,一边拧眉说:“哪来的皇叔与大侄子,皇子无令不得出京,怎会与我一同回南郡?怀瑾不过是恰好与宫中那位殿下同名罢了,阿越莫要乱讲。”
封晏舟说完,又对楚怀瑾说道:“你这位赫连大哥,为人最是可靠,日后万一出了差错,怀瑾最先可向他求援。至于你这个赫连二哥嘛……”
封晏舟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点都不给好友面子地照实说:“他不过是虚长你十岁,怀瑾在心中把他当个弟弟看待就对了。”
“封江远,你……看枪!”赫连越说着,抬手提枪,就向封晏舟刺去。
封晏舟拔剑将他这一击隔开,赫连越还要再刺,就被他哥从背后抱住给阻拦下了。
“阿越!”赫连超冲他摇了摇头,又好言好语地安抚了一番,这才能跟封晏舟说起正事:“我们听在京中的探子说,封王爷的几位叔伯兄长,趁你远在京中就举兵反了。虽然我猜你必定早有打算,但阿越他担心你府上是真的有事……”
“哪个担心他?”还被他哥抱着的赫连越听到一半,就大声叫道,“我不过是怕南郡乱了,会连累咱们西郡!”
“好好好,怪我说错了。”赫连超哭笑不得地冲封晏舟眨了眨眼,就改口说:“是我担心封王爷你这真出了什么差错,所以就求着阿越陪着我,带了稍许人马守在这里等你们。这些人是我与阿越的护卫,算不得西郡的兵卒,封王爷若是需要,便可先借你。”
封晏舟面上露出些感动,冲他二人拱手作揖,“我府上并无大碍,借兵就不必了。不过还是多谢赫连兄惦记,也谢谢阿越你肯‘陪着’你兄长过来。”
赫连越冷哼一声,“早知你无事,我们就不过来了,还要在这白白等了你七、八天。你这行军速度,是拉了千钧粮草,还是万两金银,竟然如此之慢!”
封晏舟便看向楚怀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点头说道:“嗯,我的确是将大宁最金贵的宝贝,给一并带上路了。”
……
…………
“唉?你是偷了传国玉玺吗?!”楚怀瑾与赫连越异口同声地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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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晚,不适合行军赶路,他们两队人马就都去了赫连兄弟这几日驻扎的营地住下。
那赫连越虽不是个整日烂醉如泥的酒鬼,但的确嗜酒如命,只是苦于在他们此次冒险兵出西郡前,曾与他兄长约法三章,这半个多月来都滴酒未沾。
今日终于等到了他们这位镇南王好友,又得知南郡的确无事,这才被赫连超特别允许破了戒,晚饭时抱着酒坛一通狂饮,几乎要把封晏舟队伍中带的酒尽数喝光不说,连楚怀瑾也被他强灌了几口。
于是,这吃饭的时候,他们还是四人同桌,等到饭后,就变成了封晏舟和赫连超两个人,再一人怀抱一只醉猫。
“所以,那位这次是想废太子,立四皇子?”赫连超听完封晏舟的话,略加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不过,看封王爷你能把九殿下带出京,只怕他想废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了。你这回,是想选太子了?”
封晏舟看了看窝在他怀中,安静熟睡的楚怀瑾,笑了笑,“只是在朝廷的那几位皇子里,太子还最像样子些。不过他若是贪得无厌,想要他不该要的东西,要废了他这位太子,却是最简单不过的。”
“那道也是,毕竟这位东宫殿下……”赫连超便也笑了,刚要再说话,他怀中的赫连越却迷迷瞪瞪地半睁开眼,要耍起酒疯来了。
赫连超就一边将他这个弟弟扛了起来,一边向封晏舟说道:“无论如何,我们赫连家仍是如先前一般做想——这天下,若不姓楚,定然姓封。”
赫连超说完,就向封晏舟告辞,扛着赫连越就回了他们的帐篷。
封晏舟对着他的背影遥遥举杯,待喝下这杯酒后,就将楚怀瑾也抱回了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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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第二日酒醉醒来,略微有些头痛,直到喝了封晏舟为他端来的醒酒汤,才总算好了一些。
不过昨天非要拉着他喝酒的赫连越就惨了,居然直到日上三竿,楚怀瑾他们都要出发了,这位还没能从床上起来,是赫连超独自目送他们先行离开。
等他们出发了一段距离后,楚怀瑾才对着封晏舟问出了一个,他从昨天就在想的问题:“所以说……你叔伯们没有反吗?”
楚怀瑾是刚琢磨出来,封大摄政王只怕是在入京的时候,就已经把连环套给设好了。
他打着自请削藩的名义来京城搅了一圈的浑水,等他叔伯们一“造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全身而退了。
“怀瑾你这是才反应过来?”封晏舟笑着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怎么,南郡没出事不好吗?”
“好当然是好,就是……”楚怀瑾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要不总被蒙在鼓里是真的难受,“你怎么就能知道,朝廷会选放你回来呢?”
要是他父皇顺势派兵削藩,封大摄政王还不是要血崩。
封晏舟眨了眨眼,然后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让人给兵部那个梁尚书送了份礼,他拿人手短,自然是不敢再让我在京城多待,会替我好好进言你父皇的。”
楚怀瑾刚想再问,封大摄政王究竟是送了什么样的大礼,居然连梁家都能买通,却忽然注意到,在前方南郡的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