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律师不疾不徐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子,然后绕开线,取出一叠纸来,此时大家都屏息以待。
黄律师心里有些不齿这些凑热闹的人, 叶家近亲一共就兄弟两人外加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幼儿,算上刚刚故去的叶友萧的法定妻子童雅舒, 算起来有财产分割权利的人不超过四个,可现在却是七大姑八大姨地纷纷冒了出来, 有些就连认识叶和泽多年的他都没有听说过,于是感叹过后, 不免觉得好笑。
“根据叶友萧先生生前立的遗嘱,将他名下,信达集团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交由其弟叶和泽继承,而叶家的祖宅也由叶和泽先生继承……”
“不可能!”
黄律师话音还没落下,就传来一声质疑,循着声音看去,是洪易青着脸大声说话:“友萧不可能把所有的股权全部给了叶和泽,这绝不可能。”他是气急了,可却想不出理由来,只反复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质疑。
叶显仁本来也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闭上了嘴,他还要再观望观望。跟洪易斗了这么对哦年,也合作了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冲动,怕是前几天叶和泽不留情面的做法不光是吓到了自己也把洪易给逼急了。想到这里,叶显仁眼尾扫了叶和泽一眼,见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神情看不出喜怒来,心里暗骂一声:狼崽子。便转过头去,等着黄律师继续说下去。
随着洪易的话,偌大的客厅里又恢复了熙熙攘攘。众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地看向叶和泽还有黄律师等人,一副里面有内情的样子,可给黄律师气得不轻。
黄律师脸色沉了下来,沉着声音说道:“大家安静!作为叶友萧先生的代理律师,我刚刚所说的都是叶友萧先生生前在清醒有完全自主能力的情况下,出于其个人意愿口述后由我来拟定的,遗嘱上有叶先生的亲笔签名及指纹,如果大家对于遗嘱的真实性有任何疑问,可以等会结束后来找我,我这里有复印的备份文件,诸位可以鉴别。”虽然生气,可说话还算客气。
说完这一番话,黄律师看了看在座诸人,拿起手里的遗嘱准备继续宣读下去,就听又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叶大哥肯定是老糊涂了,要不然就是被那小子胁迫了,不然他不会把所有的股权全部留给那个杂种。”
说话的是叶显仁的儿子,到底是年轻许多,沉不住气,即使不久前才吃了亏,也只是让他暂时乖顺,到了需要沉着冷静的时候反而暴露出本性来,说起话来更是毫不客气,完全不像是个有教养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功男人。
叶和泽掀了掀眼皮,看向叶显仁还有坐在他右手边的儿子,叶显仁的儿子本能地动了动,正要接着说,却看到叶显仁对他摇了摇手,虽然心中还有气不平,可还是安静地闭上了嘴。
看着这一大家子,黄律师都替叶和泽头疼,这种遗产争端他见的多了,叶友萧算是做的不错的,临终前把遗产分的清楚,不然现在只可能更加混乱。
“叶友萧先生名下的所有存款、理财产品及除这座别墅之外的固定资产都归其妻子童雅舒女士所有,鉴于童女士现在的情况特殊,暂时由本人保管,而叶友萧先生的独子叶壹,也暂时由其弟叶和泽先生代为抚养……”后面说的是叶友萧生前的收藏以及一些零碎的资产分配,对比信达集团的股权还有叶友萧这些年购置的不动产,那些都是小钱了。
黄律师读完这些,结果助理递来的牛皮纸袋,从里面又重新取了一张纸出来接着说道:“这是一份遗嘱的补充,”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刚刚还在讨论,瞬间又安静下来的众人,随即看着纸上的文字说,“鉴于叶友萧先生的遗孀童雅舒女士的不稳定性,为了独子叶壹的健康成长,若是童女士服刑期间或是出狱后不知悔改依旧违法乱纪做出对叶壹成长造成不利影响的事情,遗嘱中分配给童女士的资产全部暂时由代理律师黄东,既是我,代为保管,等到叶壹十八岁成年,有独立自主能力的时候再交还给他。”
读完这一张,叶友萧所立下的遗嘱算是全部宣读结束。
先是一阵静默,随后便是一阵阵质疑声。
“这不可能!友萧跟我亲如兄弟,他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一个几年也见不到一面的弟弟身上!”第一个跳出来的依旧是洪易,他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叶和泽,像是要把对方吃下去一样。
见有人冒头,叶显仁也坐不住了,他说道:“我看还是请权威机构来鉴定一下吧,毕竟这份遗嘱除了黄律师谁也没见过,当时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在场?”叶显仁的话是看着黄律师问的。
像是早就猜到会是这样,黄律师把文件全部放进牛皮纸袋里才说道:“当时确实是只有我和叶友萧先生两人在场,不过录了现场视频,并且除了这两份之外,还有叶友萧先生手写的一份遗嘱,内容与这一份完全一致,如果有异议的话,可以请专业的鉴定机构来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