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
深深吸了口气,大兄王崇基的话语音犹在耳,心中稍做权衡,最终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这口气咽下。
形势比人强,既然要低头,那就低得彻底一点。
王敬直道:“二郎之心胸,当真是令吾深感敬佩!二郎既然如此说,那王家就如此做,吾家在江南所有产业,尽皆划归‘振兴会’所有。回去之后,吾便知会兄长,颁布家令,吾家所有子弟奴仆,尽皆配合江南产业之划拨!”
李泰兴奋得满脸通红,抚掌赞叹:“房二郎好心胸,王驸马亦是好气魄!”
房俊举起茶杯与王敬直对饮,而后笑道:“以往某与王驸马颇有龌蹉,不如去大殿之内共饮几杯,如何?”
王敬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泰道:“正该如此,好男儿诗酒fēng_liú,指点江山……”
话说一半,便见到房俊与王敬直齐齐起身,冲着他略微施礼,齐声道:“殿下安坐,吾等告退。”
而后,一同携手离去……
李泰呆若木鸡。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娘咧,这两个王八蛋是嫌本王讨人嫌,故意甩掉本王?
忿然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放眼天下,还没有人敢嫌弃本王,你们两个混账给本王等着!”
一旁的王德眼角抽抽两下,心忖:人家这边谈事情呢,你非得巴巴的凑过来看热闹,受欢迎才有鬼了。
不过身为天家奴仆,这等话语绝不敢说出口,小心翼翼道:“那啥……夜幕渐深,露水湿重,殿下是返回后院歇息,还是一同去正殿入席?”
李泰瞪眼道:“自然是要去正殿入席,这两个混账躲着本王,非得狠狠的灌他们一顿不可!”
王德束手应道:“喏!”
李泰从石凳上起身,板着的一张脸忽然像是一朵菊花一般盛放开来,手舞足蹈的喜滋滋道:“这回又有钱啦!哈哈,王德你是不知道,如今大唐各州府县的县学、乡学几乎一无所有,本王殚精竭虑,却也一筹莫展,没别的原因,一是缺师资,二是缺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父皇伯父的钱款虽然也不少,但是‘振兴会’处处用钱,本王找那些个富商门阀的筹集一点善款,结果一个两个爱搭不理的,简直过分!现在有了王家的这些产业,变卖之后能够筹集一大笔资金,剑南道两百余座县学、乡学算是有了着落!本王给你讲啊……”
王德始终面带微笑,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泰身后,洗耳恭听。
不知为何,面对魏王殿下近乎于自说自话的方式,他非但没有感到半分难堪,反而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位殿下发自内心的喜悦欢愉。
说到底,这位根本就不是玩弄政治那块料,如今消磨了妄想,终于找到能够实现自己价值的地方,真可谓如鱼得水……